“嗯。”他走过去,正襟危坐。
正巧茶泡好了,傅老倒了杯放在他面前,他端起来认真的抿了下,回答“稍涩。”
傅老抬眸笑着看他,感慨一句“这几年辛苦你了。”
他愣,放下茶杯,从容淡笑“一家人的企业,不辛苦。”
闻言,傅老露出了爽朗的笑声“你通透了不少。”
“您过誉了。”隐隐的,傅锦言眉心鼓动,心中不详。
旋即,傅老话锋一转“可却痴恋过往,不肯罢休!”
傅锦言心里一跳,知道了这股不详来自哪里,对上傅老严厉的目光时格外平静“我把余安带回来有用。”
“余家的事你还不肯罢休?”傅老皱着眉,难得的无奈。
蓦地,他勾唇。
楼梯间发出噔噔噔的脚步声,很是欢快,他没抬头,知道来者是谁。
家里?
傅锦言笑,心想这个家字,蓝阳不过来了数月,就已经用的顺风顺水了。
许久,看烦了这场戏剧性的变化后的傅锦言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薄唇轻启,懒懒的吐出一句话,轻描淡写的直击蓝阳的心脏“你最好乖点,否则我不会因为安和而留你。”
她忽然笑了笑,有些苍白,大言不惭的回了句“你三楼很安静,皮鞋碾过木质地板时的声音在整个过道回荡,类似于马蹄声,缓慢而沉重,刻意敲击人的心脏般。
已是深夜,三楼过道有个窗户,半人高,外面是在夜色中显的色彩浓墨的葱郁树林,黑漆漆的,仿佛有双眼睛藏匿在其中。
紧盯着,别跑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像是走了一辈子。
傅锦言心里默算,一共走了十七步。
站在书房前,他望着精致的檀木门,檀香幽幽的吸入肺里。
里面的人信佛吃斋吗?不,只是为了给外界一个慈蔼善和的形象,那摆在书房最不显眼的地方的是一条戒鞭,拇指宽,手臂长。
常年不沾血肉,有些颓废,打起人来便更疼。
快要忘记了,到底多久以前被打过?
还有谁被打过?
好像是他的父亲,那男人把秘书压在书桌上,肆意的模样,叫他肮脏。
之后,事情败露。
傅先生就跪在书房里,他在缝隙里看见,那鞭子抽在他背上,薄薄的布料很快被血侵染,触目惊心。
拿着鞭子的人,是慈蔼的傅老,面容阴沉,像是拿着镰刀的死神,地上跪着的好像不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仇人。
傅锦言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傅老是为傅夫人出气,希望傅先生改邪归正。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傅家忌惮傅夫人母族的势力,那是个庞大的财阀,几乎笼罩着整个郁城,强大的令人生畏,那样的家庭下,出来的小姐,绝不是矫揉造作,甘愿做家庭主妇,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人。
她聪睿果断,傅锦言的性子由她而来。
她像一位女皇,霸道专横,企图吞噬整个傅家。
傅家就怕了,傅先生忌惮自己的妻子如此可怖,傅老也日渐把她当做眼中钉。
那怜小的傅锦言却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孩子羽翼未丰满,还正是需要教养的时刻,就好比初生牛犊,只要教的好,何苦没有一个现成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