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云南那边传来讯息……”方桦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方公道,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方公道坐在书桌前,听得饶以趣味,时不时的点下头,手中的毛笔却是丝毫没有停顿的,他在写一个赢字,这个字用书法的形式写出来,极其不易。但他能把这个字写的很好。“恩,其它的呢?”方公道状似不在意的问,放下手上的毛笔,笑眯眯的看着方桦。方桦的脸色一僵,一副让逮了个正着的模样。好半晌,方公道才拢眉问了一句:“丁家的动向呢?”方桦眼神微动,这细小的变化,也没能逃开方公道的眼神的。“说吧,桦儿,你跟他们的计划是什么?”方桦低头,好半晌后才抬头,极其平静的说出了整盘的计划。方公道听罢,捊了捊胡须笑道:“这是裴家小子的计谋吧。”“爷爷,你怎么……”方桦诧异的看向方公道,手心里全都是汗。方公道哈哈一笑:“像那小子的作风,要说起来当初我让你妹妹把这两个小子给招到门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有他们的加入,我们方家会更加昌盛的呢,不过有我大孙子在,我方家想不富甲一方也是不可能的,是吧。”这话方公道说的肯定极了,那样平静的看着方桦,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的笑着。方桦的脸有点热,脊背上却是一层层的冷汗。“桦儿,你记得你刚学下棋时,爷爷给你说过的话吗?”方公道突然这么发问。方桦愣了下,抬头,很快作了回答:“爷爷说高手都是下一步算十步,但这些不算真正的高手,真正的高手是不需要算,无招胜有招。”方公道又是一笑,笑的十分开怀的模样:“好,好,我方家后继有人,我孙儿可真是听话的孙儿,把我教的全都学会,非但学会,还会融汇贯通,把方家交给你,我也是放心了的。”“爷爷……”方桦不解的响了一声。方公道挥手,示意他听着他说话。“丁家最近在往航运上发展了,你再想童达那小子蛮着,你以为真就蛮得了吗?”方桦瞬间僵直了身子,如被淋了一桶冰似的,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发僵,发硬,继而脸色开始涨的通红……那是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是一种孙猴子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无奈。“桦儿啊,你今天还能叫我一声爷爷,我就不会让你失望,方家的大权,早就该交给你了,你不用担心的,今天爷爷就把这些交给你。”方公道很随意的说着,就好像在说送你一个生日礼物那样的随意,可是这交出去的却是方家的掌家大权啊!方桦努力了十几年,这本来是极度渴盼着的东西,却在这一刻,这么轻松的被方公道就像是丢颗大白菜一样的扔过来,他忽然觉得并不是那么的渴望……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知道他失去了什么……眼前浮现前妻商媛的那张笑脸,那时候每天回家,不管再晚,屋子里总是亮着一盏灯。他开门进屋时,总是能吵醒那个睡在沙发上等他的妻子。她会温柔的笑着,揉着眼拍着头说:“回来了,我给你热点菜。”她做菜的手艺很棒,她是一个标准的淑女,温柔贤惠,把家里的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条。跟他结婚后,就全职在家里当太太,他们的家甚至不用请佣人,全都是妻子一个人打理的。阳光是错厅里带着笑脸的黄色抱枕,甚至连书房桌上那一盘硕大的仙人球,都是她亲手去布置的。这些全都是方桦回忆里的东西,因为当这些事情发生时,他的心在另一件事情上!妻子不过是娶回家摆放着,发泄生理**,照顾生活起居的一个物件罢了,那个时候的方桦真是这样想的。你说方桦渣吗?他不渣,生在方家这样的一个家庭里,他甚至不乱搞男女关系的。妻子就像是春雨一样,慢慢的滋润着他的生活。甚至,他慢慢的,享受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了野心,觉得把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给经营好,不说大富大贵,小康生活还是过得起的。那个时候的方桦生起了脱离方家的念头,就是那一个念头的滋生,才有了后面的故事。方公道何其人也,能允许方桦挥挥手就这么舍了方家吗?他用事实告诉方桦,女人不过是身外之物,你看,那个你认为会陪你一生的女人,不是照样的舍你而去吗?商媛是自己去医院打掉了那个孩子,方桦追去的时候,商媛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离婚的事办的很快,他们离婚了,商媛离开了京都,方桦也离开了京都,把业务往外省去做……恨的一面就是爱,开始时恨商媛,后来找不到商媛时,那种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质,每天每夜都想那个女人,狠狠的想!他记得商媛说的一句话:“我对你没任何要求,只要求忠贞。”出生在方家那样的家庭里,不论男女,节操那就是个屁,但方桦一直很守着这个,方桦的父母就是方家的一个特例。方桦受父母的熏陶,自小在心里有一个影象,就是夫妻是一体,不是自私的你与我。“桦儿啊,你想不想知道,你爸妈的车子为什么会出车祸……”方公道突然出口,打断了方桦的思绪。方桦呆滞的看了过去,脑海里嗡的一下跟炸了似的。“你爸爸啊,不听话,跟你一样的心思,想离开方家,自立山头,可是你说说,他是姓方的,身上流着姓方的血液,怎么能离开方家呢……”方公道说的可委屈了,方桦听得却是血液都人逆流了……他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是人为!二十多年过去了,方桦永远都记得那一天,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他了,母亲抱着他一直哭,最后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