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的中央种了一颗松树,常青,只是到了这冬日,上面挂着些许干掉的枝叶,松针也落的遍地都是。“常青的东西也有陨落的时候呀……”一道低沉平稳的男音从郝贝的背后传来。郝贝倏地回头看到一穿着绿军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她看了下自己的四周才确定这人是在跟她说话。“你是?”心中禁不住一喜,是不是裴靖东的下属之类的。男人蹙着眉头不答反问:“你是谁?不像是我们办公楼的吧,还是新来的?”郝贝心底那点点希翼顿时消失殆尽,抬头看向天空。还不到六点钟,太阳公公已经偷懒的早早罢了工,属于冬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样的寒!那样的冷!她本来就是畏寒惧冷之人,这个冬天,在开始的时候就这么冷,要让她如何的渡过?没有心情理会陌生男子的询问,抬起脚步往大门处行去。二楼,裴靖东的办公室里。展翼那叫一个冤屈呀,被打了一拳,疼的他,你到底怎么了?我嫂子来难道不好吗?”裴靖东狠剜他一眼,快步行到窗户处,并不站在正中央的位置,而是站在窗帘的后面,目光贪婪看楼下那抹倩影……看到郝贝坐在小花坛上在哭时,他的双手放在身侧紧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扔然是清晰可见的。看着她接了电话,他心中酸酸的想着,估计是莫扬打来的电话吧。再看到那个跟郝贝说话的男人,他一双虎眸轻眯了起来——江南管制区现任总司令呼弘济的秘书崔安翔。脑海里迅速略过崔安翔的全部资料。四十岁,跟着呼弘济从基层一路攀爬,五年前呼弦济任江南管制区总司令,崔安翔也成了第一秘书。展翼也在边上看着,看着郝贝就这么走了,他就着急的喊了起来:“哥,你到底在搞什么,你就算要作戏给方三儿看,也不用这样吧,嫂子既然能来,就说明她的心里有你,你是不是又没给嫂子好好说话了……”展翼真是急的说了话都快了起来,恨不得一拳头挥到他哥的脸上去。“闭嘴,没你的事儿!”裴靖东呵斥住展翼。展翼眼红红,不相信的看着裴靖东:“哥,你对你真失望。”裴靖东眸光一直追随着郝贝越行越远的身影……心慢慢揪成团——看不到未来,慌乱着,茫然着。展翼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转身就要往外走,他要去把小嫂子叫回来。裴靖东眼疾手快的扣住了他问:“会议资料做好了吗?”“哥,我先去找嫂子,一会回来给你!”展翼说着就要挣脱裴靖东,会议资料哪里有小嫂子来的重要呀!裴靖东却是拧着他的胳膊反转,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副手铐,又押着展翼走到墙边的暧气片处,咔嚓一声响。动作干脆利落,展翼被锁在暧气片上了。“哥,你疯了吗?”“我再说一次,这是我的私事,不准任何人插手。”裴靖东一双凛洌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展翼,冷冽的气息扩散开来,那是一种不容许他人染指的狠戾气势。“哥!”“闭嘴!”“好,我不插手,你让我去送送嫂子总行吧,她这会儿走,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车票的……”“她才三岁吗?需要你送吗?自己能来自己就回不去了吗?展翼从此之后,你最好认清了,你该关心的嫂子人选是秦汀语或柳晴晴,不再是郝贝。”展翼与裴靖东的对话不欢而散,气的展翼连看都不想看他哥一眼了,直接丢了一句:“哥,我不懂你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但是你这样用秦汀语和柳晴晴伤了嫂子的心,要我是嫂子也不会原谅你的。”裴靖东没有说话,坐在办公桌前查阅会议记录,眼晴一一扫过常务会议记录上的人名与职务,一个个的与脑海中的人物互相对应起来,思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兀然地,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动着,心中有股莫名的悸乱,坐在这椅子上却是怎么坐都不舒服的感觉。再说郝贝这儿,从大院里走出来后,走了几步站在路口处,又等了十几分钟,她甚至都想再拐回去,想想还是算了。她妈还在家等着她一起去上坟呢。疾步走到出租车候车区,还未拦住车,就看到了柳晴晴。这柳晴晴真是阴魂不散的节奏,是故意的往郝贝身上撞的。这么一撞,不得了呀,柳晴晴手上一大堆的购物袋就这么被撞翻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全散落在郝贝的眼前。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绿色的……条纹的,格子的,带图案的,还有纯色的……全******是男式内裤,各种款式的都有!柳晴晴赶紧蹲下身,泫然欲泣的小脸上写满了惊吓:“郝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看到这些的,裴哥哥说,这些贴身的衣物他没带,所以我……以后都让我来为他准备。”声儿越来越小,却有股娇羞的味道。郝贝的心倏地一疼,贴身的衣物都能让柳晴晴买了?他们的关系得多亲密呀?弯腰,伏身,纤嫩的葱指勾起其中一条白色的男式内裤,捏在手上摸了摸,而后嗤笑:“柳晴晴,你好像不太了解你的裴哥哥的尺寸哟……”死小白花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呢!听郝贝这样说,柳晴晴情不自禁的想到昨天晚上她摸到的裴哥哥穿过的内裤,那上面的余温和气味,只要一想就能烫的她小脸发红。郝贝拿着白色内裤的手僵硬住,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柳晴晴这副眉目含春的模样可不像是无中生有,纤手瞬间攥紧了,杏眸轻眯,折射出一种嗜血般的冷笑出来。“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摆地摊卖男式内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