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靖东要走,方葵才想起来自己找裴靖东来,可不是纯聊天来着。于是,手一摁就把和上次一样的小录音机给摁开了。录音是从郝贝打电话给莫扬那会儿开始的。裴靖东刚抬脚走了一步就站在原地,身子是僵直着的,太阳穴处的筋脉也是突突突的像个小袋鼠一样跳的欢快极了。可是他的心情却是一点儿也不欢快的,可以说很糟糕。他听到郝贝与莫扬的所有对话,听的嫉妒的心口处疼,像是有人拿着尖尖细细的钢针戳了一下又一下,疼的血水四冒,可是脸上还要装出无谓的神色来。最起码转身面向方葵时,他是在笑的。“方葵,你可真是闲的,就这么天天给我放录音听,谢谢你告诉我她的去向,最起码有莫扬在,我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了。”裴靖东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往窗口处走去。那脚步很大,三步并作两步的架式,脸色也阴沉的可怕的那种神色,如果这时候让小娃儿们看到爸爸如此,都会吓坏的,可想而知,那脸色得有多难看了。到了窗口处,动作干净利落的抓住楼顶下来的绳索,几个快速的攀爬,人就跃上了楼顶。但是——阴魂不散这个词儿真成了方葵的代名词!因为裴靖东刚上了楼顶,与他相反的方向的一条绳索上,方葵只晚了他一步爬上了楼顶。两个男人的身高其实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儿,不过方葵没有裴靖东来的壮实,看起来稍嫌弱了点,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极其阴美的。像是夜间绽放的夜来香似的,透着一股低调的柔美。“裴靖东,你嫉妒了,哈哈哈,差点儿让你给唬住了,我就说嘛,有几个男人能大方的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你裴靖东也做不到的。”方葵像是西方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吸血鬼一样,站在楼顶就这么狂笑着,嘲笑着裴靖东的在意,一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裴靖东那是极力的忍着才没有上去揍他的,迈着方步,也不理方葵的叫嚣,径自往自己的小阁楼行去。冬日的夜,墨染般的天空只有寥寥几颗残星寂寞的打着哈欠勉强释放着一点点光亮。这样的夜是寂寥的,冷落的,无人的。偶尔在黑暗的甬道上走过一个人影,看上去幽灵一般的吓人。正如此时的方葵一般,他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如这冬日之夜一般。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呜咽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直高昂着的头也重重的垂在水泥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仰止住他心头的那点儿痛一样的。这个夜晚之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如莫扬和郝贝是愉悦的行驶在去南华看望双亲家人的路上;如裴靖东脑海里则是一直想着郝贝跟莫扬之间的那种温馨让他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辗转难免。还有一人,却是在睡梦中让人直接给吵醒了。吵醒的方式还有点儿吓人!这不是别人,正是在医院里安然入睡的秦汀语秦大小姐。秦汀语这几天在医院里可算是安份守己了,主治医生顾竞然已经下了最后通碟,如果再出点儿什么事儿,这个孩子就直接引产得了。怀抬十月,虽然秦汀语起初动过不要这个孩子的信念。可到底是怀胎这么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到这份儿上,这个孩子她是一定要好好的生下来的。故而这几天,她才没有听贺子兰的话搬回家属院去恶心赵老太和柳晴晴,反倒是在医院里安心的住了下来。可是没有想到,原本好好的在睡觉呢,就这么蓦然一疼,眼开两眼时就惊恐的看到匍匐在她眼前男人那张放大的阴鸷脸庞——方葵!“小葵,不能,不能再这样了,医生说再出事儿就需要引产了。”秦汀语这会儿是怕了这方葵的,这已经不是十年前才十九岁任她宰割的那个方葵了。经过十年的牢狱之灾的洗礼,又成功脱变成方家的表少爷的方葵不再是她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指挥得了的了。秦汀语怕极了,生怕方葵再像上次一样拿刀子逼着她。可是医生的叮嘱又在她的心头,故而只能一边承受着一边小声的安抚着方葵:“小葵,再等等,等我生完孩子好好的陪你好不好?”可是秦汀语的话对于方葵来说就像是一个导火线一样的,让方葵瞬间就怒了起来。孩子是方葵这十年来在牢狱里的全部希望,盼了十年,想了十年,可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在那里,他受着非人的折磨,秦汀语没来看过他,开始还有秦家的人会给他送些钱让他在里面能买点烟之类的解解乏的。可是一两年过去,就不再有秦家的人来看他了。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秦汀语是个没有心的女人,秦汀语并不爱他这个事实,在起初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他自己太过幼稚,妄想着和秦汀语的美好爱情。不得不说,方葵这个晚上受的刺激太多了。裴靖东的话,看似没有任何风浪,却是在方葵的心头激起了千层浪。想到自己这十年过的日子都是秦汀语所赐,方葵就像疯了一样的,不管不顾的架式,那是要弄死秦汀语都不甘心的节奏。“孩子,你特么的好意思说孩子,你这肚子里到底是特么的什么怪胎,裴靖东那家伙都不认的一个野种而已,你还有脸说,我的孩子呢,你告诉我,告诉我呀!”面对方葵的这种几近疯狂的质问,秦汀语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凉,瑟瑟发抖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说呀说呀,你特么的倒是给老子说出个一二三来呀!”这时候的方葵真是红了眼,恨不得掐死秦汀语,可是他又下不去手。这不是他十年后第一次见秦汀语了,每见一次,他都想弄死秦汀语,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