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作为白墨的他,第一回主动去拥抱他。
只是若不是再加上那些话,迟晚晚会更高兴。
而云巅之上,散去金光之后的白染,她如玉的肌肤上一袭浅紫的烟纱,美如诗画。
右手掌心之中,那枚碎裂为二的玉佩深深硌在她血肉之中。
一始山内,有玉通神。
裂一丝元神,取一滴精血和一粒大道之心的种子,那枚承载了他们全部美好心愿的两心佩,在那个雨夜从她心间碎裂,两心不再,却始终封存了他一丝元神。
那才是真正属于无尘的气息,他的元神,他的精血,和他的道心种子。
从神到血,从血到道。
这是她所能寻到的最纯粹。
龙凰之体,龙血凰脉,的确不错,可她才是那·唯一一个真正见证了这神血相融的人,那一年的重华宫中,他一身至阴寒气修的是冰霜般的颜色,耗去了两千年的时间,尝试了四回都不能突破成神。
因他先天就缺了她这味至阳的烈焰。她这味自鸿蒙之初便显化于世的一缕天火。
所谓龙血凰脉,亦可说是至阴至阳,她明悟,然后就想到那个地方。
元神,精血,道种,还有她这身既是至强本源,又是曾真真切切助他成神的至阳火焰,什么都有了,只缺那股至阴之力,他可以承载的至阴之力。
玉清境清微天。
自黑暗纪元之后只葬龙族先圣的天庭禁地。
掌心翻飞出金色的焰光,她极具耐心的将虚空灼出一丝缝隙。
照理来说,同她这般只有肉身成神的境界,从无一人有击穿虚空的本事,那是一界大能才有的神通,可这一场冒险,她不愿拖累任何人。
好在她境界上虽不够,这一身火焰却厉害,她只需一个缝隙便好。
钻进那一道缝隙,再次落到这个瑰丽的地方,她轻轻一叹,上一回从这里离开,她带着透骨的伤痕和无穷的恨意。如今回来,只愿救赎。
大大小小的空间碎片,诡秘莫测的空间乱流,彼此之间,摩擦出五光十色的景象,虚空中永恒不变。她握紧双手,朝向那三十三重天的最高禁地。
清微天是天庭禁地,亦是天帝的闭关之地,从来无人打扰也无需守卫,因为没有谁可以在天帝的禁令下擅闯。
可那一日,她用无穷的火焰将自己包裹,悄无声息的就做了这大逆不道之事。
她早听小染说过,那里是一片无边的星空,美丽,神秘,宁静。可当她来到这里,依旧震撼。
那些在小染眼里是星辰的,她知道全都是曾经的龙族子弟,以魂饲道,肉身永存。普天之下,只有万分尊贵的,同人皇一般带领诸仙结束黑暗纪元的龙族才有的待遇。
她立在这一片璀璨之中,看着那些遥远的星辰。
看来当初的龙族的确是很繁盛的,只可惜一场战争,便只剩下了如今这一点血脉。
想着想着她就苦笑一声。
若是从上一世算起,那这一切其实都是他们姐弟俩造成的,而自己今日又来……
“罢了。”她摇摇头,如今真正什么都不愿再想。
管他是非对错,管他家国道义,管他又是几代纠缠相欠良多,就当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诸仙弑神的魔器,这一回只想自私到底。
巴掌大的诛仙塔和浮沉珠透体而出,化为两道结实的光幕,这两枚她温养了数千年的神器,今日只有一个作用,哪怕彻底崩碎,也要护得她足够的时间。
这般不留余地的布置之后,她不再等待,那缕灵魂中的火焰缓缓自指尖流淌出来,一瞬间就将那枚碎裂的玉佩包裹住。
双瞳化为耀眼的金色,她一点点的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攀升到一个恐怖的层次,在这般恐怖的温度下,坚硬如金石的神玉逐渐化为一小团乳白色的液体。
目光微微闪烁,一眨眼又是一道火焰缭绕而上,那液体沸腾起来,在金色的火焰里越变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她瞬息间收回全部的火焰,掌心一翻,果然看到一小滴赤金色的散发着无穷灵性的血液,血液之中,是一道渺小又虚幻的龙凰虚影,生动又灵活的游动着。
那一滴精血,纠缠着他一生所修之大道,取自他的心头。
她紧紧咬着唇,两行清泪落下,几乎就要忍耐不住。
数息之后她平复了心绪,想起那时严曼儿反反复复的叮咛和嘱托,将气息调整到巅峰的状态。那个女孩子将自己付出惨痛代价求来的方法,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告诉她。
诚然,她在严曼儿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可迟晚晚那句话说得对,那妖典若真有灵智,谁又能保证它没有自己的心思?只用旁人的血,那救不回她独一无二的夫君。她不敢相信也不能赌。
双眸紧闭,她莹白的手翻飞着,掌心凝结出繁复玄奥的印结,这一场于她而言犹胜性命的豪赌,唯有孤注一掷。没有重来的机会,也没有放弃的机会。
那一道道印结化为一枚枚散发着玄异气息的灵符,源源不断般印刻在那滴精血之中,以神为念,以血化灵,这般绝对逆天的禁术,她用全部的修为毫无保留的施展。
五感封闭,她一片心神尽皆沉寂下来,心中只有一念,那一张永世不能忘的面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禁术一旦开始,便无停歇,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必须相信,就在她身前,一定是逐渐从虚无化为真实的无尘。
就像那一年,她刚刚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