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场上出现伤亡,虽不多见,众仙却也并未如何惊诧,只是望着台上一派狠厉的白染,暗暗添了几分忌惮。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深紫劲装的高大男子一个腾挪便落在台上,连连拍掌大笑:“灵族公主果然修为了得,燕家燕敬,还请仙子赐教!”
话音刚落,便长刀一挥,狠狠劈来。白染陡然睁眼,暗骂一句无耻,拍地而起,急急唤了诛仙塔挡在身前,堪堪接下这一刀。
燕敬动作很快,台下诸仙纷纷冷笑一声,蛮族之人,脸皮忒厚,虽说几位参与争夺的金仙见白染伤重也有去捡个便宜的想法,但谁也不会真如他这般直接。即便胜了,也实在有些胜之不武。
无尘倒依旧坐的定,只是眼神朝蛮族坐席处淡淡一扫,似有寒光,离风却是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一言不合便是把那桩内情全都抖落了出来。
“燕敬你个妻管严!都说蛮族全是血性汉子,怎么偏你就是个尽听枕边风的怂货!你那公主老婆打不过我师姐就指使你来报仇么!你还要脸不要!”
引得台下众仙连连侧目,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桩事,一时间眼风缠绵,再看向蛮族三人的目光都是精彩了起来。
“小儿休要胡言!”台下同样虎背熊腰的燕恒一怒之下猛地拍碎了手边案席。隆隆威压铺天盖地般朝离风逼了过去。
离风一惊,弹身而起朝无尘身后一躲,口中还喋喋不休道:“你一个上神对我一个真仙境的小孩儿出手,你也是个不要脸的!”
“三百年前,竹轻来我灵族挑衅,败于我族公主手下,此后更是违背誓言将公主患有眼疾的事宣扬三界,如今又唆使夫君来做这等趁人之危的事情,看来这蛮族铁骨也降不住枕畔之风啊。”释放出一身雄浑修为,白映寒将那燕恒的气势狠狠压了下去,并去势未减的给了他狠狠一击。
燕恒面色一白,却也不敢再施什么手段,只恶狠狠的又瞪了离风一眼。
离风把头从无尘身后探出,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其实这燕敬还真不是听了竹轻的话,蛮族素来重男轻女,偏这竹轻仗着公主身份任性娇蛮横冲直撞的,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虽是夫妻,可这二人却着实是相看两生厌的。此番落井下石他纯粹是为了夺得寻宝机缘,但离风自然不管他这许多,结结实实给他扣了一顶惧内的大帽子。
白染无暇顾及台下纷争,燕敬却是被激怒起来,血色长刀大开大合,白染连连暴退间又添数道透骨伤痕。
这般下去早晚要落败,白染一咬牙,神念海洋波涛骤起,漆黑的魔石凌空飞出,印刻其上的雪白封印破开一角,顿时滚滚天火宣泄而下,带着恍若灭世般的威力透体而出,盘旋间化为一座小山般的火焰法相,赫然正是白染的面容。
体内还未化开的药力也在天火恐怖的炼化之力下飞速的散发开来,修补着体内体外一道道伤口。
法相天地,是灵族人特有的天赋神通,是灵族子弟傲立世间的一个强大倚仗。法相一出,鬼魅无存,有着诸般妙用,与真身心灵相通,相辅相成。
重伤的白染只能依靠天火之力勉强施展片刻,若是全盛之下,法天相地,数千丈的至阳焰身足以焚山煮海,乃是她诸多保命底牌之一。
储物镯内白玉瓷瓶爆碎开来,数枚碧莹莹的丹药在掌中火焰间化为精纯药力漫进白染体内。师父的丹药品质果然高,白染面上渐渐升起血色,衣诀翻飞间宝相庄严的操控着法相与燕敬拼斗。
燕敬本见她如同强弩之末必然施展不出这般耗费灵力的神通,却没想到突然从她体内暴生出这滚滚灵焰,艰难应对间也是冷笑一声:“这般神通,我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对付你,足够了!”言罢,手中印诀一变,封印再度一松,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息悄然攀升,火焰法相再度暴涨,狠狠一掌印在燕敬额前。
一大口鲜血喷洒出来,燕敬宛如一块破布般直接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台下。炽热焰光却不散犹覆在身上狠狠灼烧着,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这般费力一击,白染亦是摇摇欲坠,却不惜燃烧了数滴精血,剑指燕敬,清冷喝道:“服是不服!”
那燕敬虽已无再战之力,却不肯认输,在他们蛮族的观念里,没有切磋高低,只有一决生死。
今日若是情况倒转过来,自己也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白染摇摇头,你既提刀来战,便要做好身死道消的准备。
天火涌上剑刃,白染正欲蓄力一击,却见空中陡然出现一只灵力化作的青色大手,闪电般阻住白染的法相。
演武台下,不见其人,只闻其声:“蛮族燕敬,败!”
那神通的主人拦了白染一击便消失了,其中意思白染明白,自然也不去不依不饶,再说眼下,她也没那个力气了。
几番变换之间,境界稍低的离风还未反应过来,却是能凭着神念感受到方才那股气息的恐怖,这番盛事,想来除了台面上,暗中也有不少古族的老怪物守着吧。
连番大战,一死一重伤,台下诸仙望着早已透支却还能屹立不倒的白染,仿佛看到了昔年大杀四方震慑万古诸天的战神身影,一时之间,除了几位境界高深的上神小成境高手,心中皆是一叹,白染此女,不可招惹。
胜负已分,白染强提了一口气,飞身下场,入座疗伤。
她有她自己的倔强。直到此刻,无尘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