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条留言,苏倾眠的瞳孔骤然一缩,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睛深邃如蕴着旋涡。
“你怎么了?”这时候,传来顾音离的问话声。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刚从火热和激烈中退出的她,声音沙哑而热切。
“嗯?没事。”苏倾眠抱住怀中的她,与顾音离紧紧相贴,“我问你个问题啊。”
“嗯,你问……”顾音离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呼,如同梦呓。
“你是怎么看待江初白的?”苏倾眠微微低下眼幕,正对她平静安和的睡颜,问道。
“唔……他……不单纯……”顾音离显然是已经困得不行了,说完这几个字眼后就没再发出声音,进入了梦乡。
看着这样的她,苏倾眠的笑容温柔得不像话。
话说回来,他真是越来越不清楚江初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信息难以攻克,让苏倾眠对这小子多了一层怀疑,还有兴趣。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在看见江初白的第一眼就可以肯定——这家伙不单纯!不简单!
翌日,熟睡中的苏倾眠在晨光熹微之时醒来,光从窗帘的两边和中间的缝隙中漏进,像被切成一片一片。身边的顾音离显然是被昨晚的激烈给磨光了力气,此时仍然软软地瘫在床上,睡眠香甜。
他怕惊扰了她,于是掀被下床和走路的一切行动都放得轻如羽毛,小心翼翼,神经直提。
餐厅里,早餐已经上桌。苏倾眠走到桌边,看见侄女正笑盈盈地给小忆喂一块蛋糕。看见他过来,苏怿心亲切地招呼了一声:“小叔叔早”,而苏忆深则是向他展开双臂,要他抱。
苏倾眠一把抱起他,唇角漫笑:“宝贝,在这里睡得好吗?”
小家伙朝他点点头,脸上也漾着笑意,父子俩的笑容可谓是如出一辙,如片冬日早晨的阳光,柔和,温暖,浅淡,弥足珍贵。
只是,后来看见儿子笑容的苏倾眠,忍不住加深了笑容,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蛋。
在一边的苏瀚予合上手里的报纸,看向他们,声音略带沉重地道:“倾眠啊,这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样的沉默,一样的冷淡,一样的淡如高山静湖,
昨晚和他相处时候也是,这孩子不哭不闹,准点睡觉,自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说实话,作为长辈的苏瀚予并不希望孩子“乖”成这样,他更希望他们淘气闹腾,希望他们活力四射、开朗阳光。
苏倾眠当然也能听得出外公的言外之意,但并没有在意多少。
他并不觉得内敛的孩子有什么不好,相反,他倒认为内向的孩子更聪明、更善于思考、更善于控制情绪。而且这是孩子的个性,他该尊重。
“音离还在休息?”苏瀚予又问。
“嗯。”苏倾眠看向问话的外公,轻声回答,像是蜻蜓点水,连仅有痕迹都消散得飞快。
“你先坐下吃饭吧,等会儿我会让人给她送一份早餐去。”苏瀚予把手里的报纸放在了一边,拿起餐具准备吃。
而他的话音刚落,苏倾眠便开口,冷漠拒绝:“不用,她的腿不太方便,等她醒了,我们就回去,不会给您添麻烦。”
他这漠然而疏离的话已经让老爷子心里不舒服,谁知,苏倾眠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让小忆先吃吧,吃完了我要送他回慕淮叶那里。”
说着,苏倾眠把儿子放回了原位,伸手抚了抚他的头,目光再次变得宠溺而温柔:“快吃早饭吧,吃完了我们再去慕叔叔家。”
小家伙再次和他点了点头。
苏瀚予疑惑地蹙了蹙眉头:“为什么要送去淮叶那里?”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苏倾眠不禁面露难色,犹豫了几秒后,他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治病。”
相处了一晚上,他相信外公也知道孩子的病了。
的确,苏瀚予在昨晚已经从小忆口中得知了——他不会说话,天生的。
可其他人不知道孩子的情况,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是苏倾时问出来的:“治病?小忆怎么了吗?”
没等苏倾眠回答他,听到这个原因的苏瀚予,已经按捺不住惊惑而问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苏家难道没钱给孩子治病吗?你要去拜托别人?”
看着苏倾眠,他的眼神都厉了几分。
“……”苏倾眠更加为难,他不会对这群人提及他与顾音离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因为没有必要。
就像是斩断的筋骨血肉,其中一部分会遭受怎样的对待,对于另一部分来说都已经是无关痛痒。
最后,他还是选择用冷淡而疏远的字眼,回答了外公所谓的关心:“我和音离自有我们的道理,您不用操心。我们是孩子的亲生父母,肯定不会害了孩子的。”
而这番态度和语言,彻底激怒了老爷子,他沉下脸来,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重重的一响。
桌上的众人都多多少少的被惊到,而更让他们害怕的还是苏瀚予接下来的反应,他捂着胸口,一口气提不上来而让一张脸迅速憋红。
“爸,爸,您别生气。”苏怀琳见状,连忙起身去安抚他的情绪,一遍一遍抚过父亲的背脊帮他顺气。与此同时,她还不忘抓住这个极佳的机会,转头训斥苏倾眠道,“你外公好言好语对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他不也是关心孩子吗?你说这些话也太过分了!”
摇着轮椅从室内电梯下来的顾音离,一到餐厅便听见这训斥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