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溪一觉醒来,只觉冷风阵阵,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紧了紧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闺房,而是在十里坡的纺织厂。
“我怎么会在这?莫非工作太累,睡着了?”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鹿灵溪甩了甩头,感觉有些头昏脑胀。
她站起身,看看四下无人,又试着唤了几声,没有回应,女工们应该是都回去歇息了。
鹿灵溪穿过加工车间,来到露天染布坊,周围几丈高的染布遮住视线,那红得像血的布还真有点吓人!
“不对呀,晚上也应该有人值夜,难道在偷懒?真是大胆,看我不扣他们月钱!”
找了一圈没人,鹿灵溪便腹诽着,离开纺织厂。
其实忙起来的时候,她也经常住在这里,可今天不知怎么,总感觉怪怪的,有点吓人,还是赶快找夜巡的民兵送自己回家吧。
鹿灵溪走出纺织厂,看了看铁匠铺那边,今晚也没有冒烟。
这群笨蛋,你们公子不在的时侯,天天没日没夜的干活,怎么他一回来反倒都休息了?
鹿灵溪继续往前走,竟然连巡逻的也看不见,偌大的十里坡,静的简直可怕,一个人也没有,整个一片死寂……
鹿灵溪打了个冷颤,干嘛自己吓自己,真讨厌,这些人都去哪了?
她焦急的跑去民兵团的岗哨,还是没找到人,又穿过空旷的训练场,忽然想起白天还砍了十几个人头,瞬间寒毛炸立,吓得她赶紧快跑过去,一直来到村民的住处。
这里一半是以前建好的民房,还有更多正在兴建中,中间一条宽道,两边像村子一样。
可是当鹿灵溪站在村头,整个人却呆住了,因为她感觉不到一丝人气,就仿佛到了一片废弃已久的……死村!
鹿灵溪只觉头皮发麻,甚至不敢进去找人,生怕推开一户没人,推开一户又没人……
恐惧无限蔓延,她再也挺不住了,拔腿就往城里的方向跑,一路跌跌撞撞,终于跑到城门下。
不过,鹿灵溪再次惊住了,因为城门大开,城楼上一个城卫也没有!
一开始她还怀疑,是不是刘袖把十里坡的人,都弄到什么地方,可是北鸣城也这样,他总不能把北鸣城也搬空吧?
眼前幽暗的城门,仿佛是一张大嘴,要吞噬一切!
鹿灵溪迈不动步了,但她又无处可去,不进城的话,外面荒郊野岭岂不更可怕?
最后她一咬牙,只得壮着胆子,进入了犹如无底洞一般的城门……
…………
“老弟,你这样不会把她吓坏吧?”
“没事,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流露真情,想知道鹿小姐的心意,就得用点非常手段。”
“可是……我怕万一……”
“你要是怂了,揭面行动就取消,你还想不想看她的真面目?”
“想!”
“那就别废话,马上到你出场了……”
这段对话,从北鸣城的上空传来,就好像局外之音,可鹿灵溪却完全听不见,十分的诡异。
此时她正在街上奔跑着,无边的恐惧笼罩全身,城里还是一个人影没胡,人都去哪了?连一只猫狗都不见?
一口气跑到鹿府,鹿灵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然而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鹿家同样不见半个人影,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鹿……鹿小姐……”
就在一片死寂中,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吓得鹿灵溪浑身一震。
待她转身一看,竟然是刘元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
“啊!!!”
鹿灵溪拼命地尖叫着,可是终于见到活人了,哪怕样子再恐怖,也好过内心的恐惧,她跑过去便抱住刘元,语带哭腔的道。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刘元就像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浑身是血,胳膊腿都变形了,奄奄一息的道:“鹿小姐……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毁了,所有人都要死……我,我,我先走一步……”
“不要!”
鹿灵溪哭喊道:“你不要死!别丢下我一个人,你千万不要死!”
但刘元已经是弥留之际:“没用的……天劫来临,活不成了……只可惜,我连媳妇都没有,我不甘心啊!”
鹿灵溪哭道:“都快死了你还想女人!”
“轰!咔嚓……”
一声惊天炸雷,撕裂了天空,整个大地剧烈震荡,原本死寂的北鸣城,顷刻间开始崩塌,仿佛就为了印证那句……天劫来临!
狂风倒卷,天地色变,坍塌迅速展开。
鹿灵溪已经吓傻了,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真的是末日降临……唔唔唔……你这个色胚,都怪你,都怪你总盯着那个妖女看,现在遭天谴了吧!”
“我,我哪有?”
“还不承认?你们男人都一样,就喜欢好看的!”
鹿灵溪说出了真理,而后忽然问道:“那……那你最后的心愿,就是想有个媳妇吗?”
与此同时,另一个画面。
刘袖蹲在染房的屋顶,下面是鹿小姐抱着完好无损的四哥,哪里有什么天雷地震,末日狂风,他们还在十里坡的纺织厂!
仿佛不同的维度,平行的世界,而鹿小姐看到的画面,却是完全不同,那里没有刘袖,只有快挂了的四哥。
这时,一道黑色的魅影,落在刘袖身边。
“哼!她敢说我是妖女?这是什么逻辑?看我就遭天谴?”
“嘘!”刘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