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对朕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陛下言重了!”听到这话,刘昉也实难绷住,当即表态道:“臣绝无怨言!”
刘旸再度摆摆手,看着刘昉,以一种坦诚的语气说道:“长年来,朕一直在思考,先帝临崩前召你还朝的用意,但始终难以参透。
但如今,朕也看开了,不论先帝作何考虑,朕却是要把你当作大汉的擎天臂柱。
文澎,朕就交给你了”
刘旸一番话,可谓推心置腹,然而,这毕竟是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又岂能完全当真,尤其对刘昉这种身份特殊的人而言。因此,他显得很谨慎,并不敢贸然应承什么。
就像是听到了刘昉的心声一般,刘旸又一脸平和地道:“朕知道你心存顾虑,但朕今日所明之心迹,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朕不奢望你像对先帝那般毫无保留对朕,但只需你对大汉依旧如初即可。爹留下的这份基业,无论你我,无论如何,都要守好!”
刘旸言尽于此,而刘昉则在于皇兄对视良久之后,起身跪地长拜道:“臣对大汉之心,同样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刘昉是大丈夫,掷地有声,因而即便言语中仍有所保留,但刘旸也不在意了。
“连日奔波,一路辛苦,回府待诏吧!”
“臣告退!”见状,刘昉也不逗留。
自始至终,刘昉都没问京中的风波,刘旸也没主动提及,就仿佛册立太子,并让刘昉去做太子太傅,乃是他自己想通了一般。
金兰殿,乃是赵贵妃的寝殿。就在刘昉与刘文澎叔侄回京后不久,贵妃就着急地把赵匡义与赵德昭请到宫中。
殿内,平日伺候的宫人都被屏得远远的,三个姓赵的聚在一块儿,三个赵氏家族中地位、权势最显赫的人。
不过,此时三个人聚在一块儿,却像死了爹一般,气氛格外压抑。而一向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赵贵妃,终于像个小女人了,哭哭啼啼的。
但是,赵匡义与赵德昭都坐在那儿,默不作声。终于,还是赵贵妃忍不住,向赵匡义哭诉道:“三叔,如今文涣还被幽禁在宗正寺,刘文澎又被急召回京,慕容家那边更是蠢蠢欲动,我们该怎么办”
迎着赵贵妃那期盼的目光,此时的赵匡义,只觉空落落的,既无法像以往那般不厌其烦地劝谏,也无法给出一个解决之策,最终,叹息着说道:“事已至此,听诏而行吧!”
“贵妃娘娘稍安,老臣就先告退了”缓缓起身,向赵贵妃行了个礼,然后慢步而去了。
赵贵妃呆呆地望着赵匡义,直到他走远,方才回过神,唤了一声:“三叔”
不过,赵匡义并不答话,毫不留恋地走了。见状,赵贵妃那张韶华已逝的面孔变幻几许,又有些不甘的瞧向赵德昭:“大哥!”赵德昭并不与贵妃对视,嘴角甚至露出少许苦笑,叹道:“你也不必过于忧心,至少文涣,不会有事!”
刘文涣当然不会有事,但是争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之位,却是要拱手让人了,不管是赵匡义还是赵德昭,包括赵妃自己,心里实则都清楚。
“该死的贱人!!!”不久之后,金兰殿内传出赵妃彻底破防的怒骂声。
与金兰殿内凄凄惶惶的氛围不同,皇后所在坤明殿,却是一派喜气洋洋,不需张灯结彩,只需看慕容皇后嘴上那敛不住的笑意就知道了。
也正是从母亲口中,刘文澎才知晓,究竟出了什么事。他那大哥刘文涣杀妻了,而杀妻的原因,竟是其妻常潆与侍卫私通
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言而喻,并且影响已经显露出来了,可以说,刘文涣那本就不高的夺嫡胜算,直接清零了。其他事且不提,就一点,这些年常潆为刘文涣生了两个儿子,刘继元与刘继明,这究竟是谁的种?这还只是其中一条不能容忍的理由。
在刘文澎面前,慕容皇后是毫无收敛,讥讽着赵贵妃母子。要知道,曾经赵贵妃风风光光地为刘文涣娶了常潆这个名动京师的才女,还多次带着那母子到她面前炫耀,如今却证明,这竟是个水性杨花的浪荡贱种,如何能不让皇后开怀。
若非怕传出去,触怒刘旸,慕容皇后都想让人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地庆祝了。当然,慕容皇后还有基本的理智,这种天家丑闻,可不敢过于明显地幸灾乐祸,看戏即可。
当然,最值得高兴的是,刘文涣那边“自爆”之后,就再无人能阻碍刘文澎这个嫡子登上储君之位了。
这一点,才是最为关键的。
赵匡义这边,在回府之后,依旧不得安宁,有不少人都找到他,询问对策,这些人,都是烧刘文涣这台“灶”的。
然而对这些人,赵匡义再无笼络之意,直接把人轰走。然后叫上其长子刑部主事赵德崇,陪他吃酒,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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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熙十年七月朔,皇帝刘旸于乾元殿举行大朝,宣诏天下,册立皇三子、太原郡公刘文澎为太子,结束了雍熙朝长达十年的储君之争。时隔四十四年,大汉帝国再一次迎来了一位继承者,十五岁的刘文澎。
当然,在正式册立之前,刘旸还召集群臣,进行了一系列正式的商讨。只不过,与以往任何一次的争执不休、相互攻击不同,这一次,全然为“立嫡派”那波人占据主动,毕竟,皇帝的意志已经很明确了。
至于皇长子、汝阳王刘文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