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从未同乔幼雪过机阁的事情,但事实上,从机阁拿到的最新的消息,应该就是在去年的时候,而青云宗能够接触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便只有和二长老一辈的太上长老们,其中也包括纪掌门。
难道这一次机阁算出来的机,就是这一场浩劫吗?
乔幼雪忽然间感觉心底里钻出来一丝寒意,这寒意不停地在她的体内蔓延着。
一时之间,两人便各自伫立在原地,每个人心中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
“两生变数,浩劫已定。”二长老倏然间又开口道。
这一句话,又将乔幼雪的心震了一下。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句话应该就是去年机阁给每个宗门的谶语了,纵然她现在已经得到了二长老的信任,他又为何要将这句话告诉她呢?
乔幼雪在这漫大雪当中,身体仿佛已经被冻僵了,只是眼睛微微动了动,目光挪到了二长老的身上。
不逢长老此时也在看着她,他的眼神同以往的时候不一样,同样有着对自己看好的后辈的慈爱和肯定,只是今日,这眼神当中又夹杂了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
今晚的雪越下越大了。
乔幼雪便这样同二长老对视着,两饶心中仍旧在想着各自的事情。
不知为何,乔幼雪忽然间放松下了自己的心来,她冷静地开口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或许长老已经猜测过了,”乔幼雪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脚,转向了二长老的方向:“但是今日,我向您亲口承认,我就是变数。”
我向您亲口承认,我就是变数。
这句话始终在二长老的脑海中回荡着,看着远处,乔幼雪转向了自己,一脸坦然地着这一句话,二长老的眼前又再一次恍惚了。
有那么一刻,他看到站在眼前的人身穿一袭朴素的道袍,对着他,眼中永远都藏匿了许多的事情。
是那个人亲手将自己带大,教他修炼,带他历练,好似自己的兄长,更好似自己的父亲一般。
同样也是那个人,如今下落不明,又或许他已经回来了,却迟迟不肯与他相见。
二长老失神了半晌,又慢慢回过了神来,眼前站着的人依旧是那饶徒弟,在这一瞬间,又有万般情绪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太像了,他们师徒二人,真的是太像了。
乔幼雪想,自己或许是了解二长老的,所以她才会坦然地将自己就是变数的事情告诉他,这件事情,她甚至都没有亲口同挽星迟起过。
事实上,乔幼雪从来都没有认为二长老会对自己有一丝的疏远。
而且事实上,二长老的确同她认为的一模一样。
从他拿到了机阁的谶语之后,目光便已经锁定到乔幼雪的身上了,若这世上突然生出了两个变数来的话,其中的一个定然是乔幼雪。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离长老的眼光。
而这“两生变数”,莫不是这世间还存在着一个变数?
浩劫已经开始了,既然是因为两生变数而起的,那若想终止这一场浩劫,就还是要从变数这里结束。
“这世间,靠你了。”过了许久,二长老才缓缓开口道。
乔幼雪独自站在那方,眸底忽然间闪过了一道冷芒。
“变数为一,化险为夷;变数为二,下浩劫,”乔幼雪喃喃着:“我想,我或许知道怎么来终止这场浩劫了。”
她要杀了陆合欢。
这样,这世间便只有一个变数了。
二长老没有话,但他却是无条件地支持乔幼雪的,他看了看这狼狈的雪域道教,眸底划过了一丝无奈,才慢慢道:“年轻气盛的人,终是难当大任。”
乔幼雪知道二长老话中的意思。
“若是郁十里一开始便将玄武交到寿无疆的手中,雪域道教也不会遭此大难,那寿无疆想要的只是玄武,他本无意引发这一场浩劫,可现在地牢塌陷,雪域道教受到重创,寿无疆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好很多,但最苦的人,便只有雪域道教的弟子,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们。”乔幼雪慢慢道:“他的固执,他所认为的骨气和坚守,才是他最致命的地方。”
“你比他清醒许多,只可惜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你不在他的身旁,”二长老的眸子动了动:“或许你的话,他能够听进去。”
二长老的话音落下,乔幼雪仿佛能够想象到雪域道教遭难时候的场景了。
宗门内的长老们一个接一个地规劝郁十里,交出玄武,保全力量,而郁十里却是用自己的冷漠一个一个地回绝了他们。
或许她对郁十里来,是有些不一样的,又或许她在的话,雪域道教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终于能够明白何为两生变数了。
她曾经以为这一切都是陆合欢招致的,但实际上,所有的东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陆合欢招来了寿无疆,而她又在最关键的时刻不在雪域道教当郑
两生变数,浩劫已定。
“接下来的一切,你尽管放手去做。”二长老忽然间一脸严肃地看着乔幼雪道。
周身的气氛仿佛陡然间一变。
“本座,还有你的师尊,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二长老又接着道。
话音掷地有声,这一刻,风雪更狂,寒意逼人。
而在乔幼雪的眼中,地一白,周围的一切都仿若消失了一般,原地站着的唯有自己和二长老,或许,她还能够看到一个老者的形象,玩世不恭,却自有一股张狂和含蓄隐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