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的遗愿似乎很简单很简单。
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人愿意让我看病,我定然不辞劳苦,鞠躬尽瘁,殚精竭虑,也定要将这人的病治好。
虽然,这是一个医学生该有的行为操守。
但对于司南而言,却有些与众不同。
司南,一个因为姓氏的“司”与“死”谐音而被病人避之不及的脑外科医生。
从毕业跟着老师实习起,但凡病人瞥见胸牌上写着的那三个字都会投来一抹怪诞的眼神。
“这名字一听就很不吉利,我母亲不过是小病小灾而已,能不能再换个医生?姓什么都可以,但她就是不成。”
“我父亲已经九十九了,就期望能够再多活一年,就只一年,博一个百岁老人的称谓你们这忽然给安排这么一个医生,难不成是和我们有仇?”
“我老婆现在九死一生了,你们竟然让这么一个医生进去,这不是诚心诅咒吗?”
司南:……难上加难j.
原以为能靠着自己的专业知识改变病人心底的封建迷信,但无奈,就是连科室内的小伙伴也开始来笑话她。
医院一开始不姓邪,认为那些认为姓氏不吉利的人毕竟只是少部分。
可世易时移,司南从脑外科转到儿科再从儿科转到急诊科,后来陆陆续续在各个科室中游走,就寄希望于能够不嫌弃她的病人存在。
可,但凡有病人瞥见司南的胸牌,不是避之不及便是纷纷要求另外换一个。
唯一一次能有一个病人崇信科学,敬仰自然,对于封建迷信弃之敝履,可好巧不巧,老天爷专门就故意跟自己作对一样,对方刚一出医院,对方便出了车祸。
他不过是因为皮肤烫伤来医院换药的。
自此,关于司南的诅咒,更是被妖魔化地疯传着。
由于长期没有接到一个病人,连医院都不打算跟她继续签订工作合约。
司南不气,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单位的错,毕竟这五年来她是真的“尸位素餐”。
除了给主任医师打下手,便是带新来的实习医生,做一些管理层面的事,至于挂好看看诊,想都别想。
没了工作后,司南想过自己接下来要凭靠什么谋生,但仔细一想,她这一辈子除了当医生好像什么也不会。
又或许,回家开个私人的小诊所,就是担心会再出现如同在医院一样令人尴尬的局面。
命运的转折到底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或许老天爷偏生就要跟要她作对。
在家里昏死等死三个月耗尽毕生收入的司南,就这样死于熬夜。
弗陵刚一附身到这具身体上来,自然得将于原主的遗愿实现。
只是为今之计,还是换个名字比较保险。
司南之前也真是个木头脑袋,既然外界都因为她的名字将她的专业才华束之高阁,改变不了世人的想法,难道还不能从自身出发,做出一点小小的变动。
决定好后,弗陵当即开了电脑,准备重新给自己换个名字和姓氏。
司南母亲是姓傅,她在电脑姓氏那一栏输入傅姓后,又输入生辰八字,便有无数的名字备选涌现。
在无数备选中总算寻得了一个有福气满满的女式姓名,弗陵倒是蛮喜欢的。
傅宜霖。
宜,恬静文雅。
霖,《左传·隐九年》写道:“春王正月,大雨霖以震,书始也。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引申义为恩泽。
雨后逢甘露。
未来一定会有好事发生。
第二天早上,弗陵便同自己父母电话联系了要改名换姓,虽说经过一番家庭辩论,但无奈弗陵说这是受了高僧指点,父亲只能秉持为女儿事业着想的念头,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应下了。
弗陵回了趟家,拿走户口本等证件便上派出所准备换名字。
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在警察蜀黍的科普下,知道现在改名后会涉及到自己的银行卡、社保、医保以及产权证等等一系列问题,若处理不好,也会产生许多麻烦。
弗陵一事无成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寻思着,这也不一定严重到非得要换名字的地步,自己只要不跟别人说真实姓名是什么不就好了。
先把人病给看了,若真的最后兜不住底,至少自己已经帮别人把病看好了,这就破除了之前的谣言蜚语,也算是将原主的遗愿达成。
弗陵心底愉悦地想着。
人生不就是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当你以为前面已经穷途末路了,可改变观念想一想,便会发现这其实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愉悦的她迫不及待地给自己买了路边摊的麻辣烫回去犒赏自己。
之前原主便是因为窝在自己的狗窝里,混吃等死,熬夜看剧,一天三餐,不是螺蛳粉便是麻辣烫,生活极其没有规律,这才活生生把自己弄死。
现在的弗陵倒是不怕这些了,又因为原主的胃确实是对麻辣烫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买了麻辣烫准备回家,因为想要抄近路回去,便顺着眼前的羊肠小道走。
不凑巧的是,竟还妨碍到某人自杀的画面。
那人就坐在树下,大长腿叠着,浑身散发一副混不吝的气息。
拆开一盒药,要吃不吃,味蕾忽然就被自己随身带着的麻辣烫香吸了过去。
弗陵好奇心起。
只见对方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修长的裤管紧贴着脚踝骨以上的位置,衬得人身形笔直,沉稳矜贵,领口解开两颗纽扣,微微敞开领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