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赶到那处却也未曾发现霍怀遇的踪迹。
弗陵忽觉心累。
这一路上都是照着他当时带自己过来的路途走的。
这沿途中也没有发现人,终点也不见人的踪影,这要是一个不凑巧砸海底可怎么办呢?
那可真的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经纪人一时间更是痛哭流涕,泣泪涟涟了,直说自己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好在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失忆的霍怀遇是徒步走高速被交警给拦下来暂时带回的交警大队。
弗陵见到人时,当时他还在看自己曾经主演过的偶像剧,被警花小姐姐围着要签名,若不是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也看不出这人与病人有何不同。
怎么忽然愿意给别人签名了?
之前不是还一直说自己一字千金的?
这一碰到漂亮小姐姐就显露臭男人本性了。
可霍怀遇却是真真半点都记不起人了包括自己。
“你是谁啊?”
失踪前天还在视频通话的人说不记得就不记得,眼神干净澄澈,不似在说谎。
不过这也无碍。
比起有些因为生病面黄肌瘦日薄西山的人要好太多。
因为霍怀遇身份就摆在那里,生病的事他本人之前也叮嘱过不准外泄。
经纪人在同交警大队打点这里的事情时,弗陵便先带霍怀遇回去。
或许是太久没见过面,他又失忆记不清楚自己是谁,两人间生疏得可以,连说话都得瞻前顾后。
当他问起自己时,弗陵便以司南司医生自居。
当他问起自己是什么病。
弗陵便回:智商盆地。
霍怀遇冷不丁地拉下来脸,脖子气得嫣红煞白的,好不有趣。
弗陵便问起过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霍怀遇说,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找不到了。
弗陵猜测应该是那个照顾了霍怀遇许久的奶奶。
未同经纪人商量便私自带着霍怀遇去海岛。
他忘记关于那个奶奶的一切,弗陵便把先前他跟自己说起过的一切如实跟他说。
重温三天旧梦,霍怀遇却说这并不是他想找的人。
不过对于他过去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毕竟也不是很清楚,唯一知道实情的经纪人还在咋咋呼呼弗陵的先斩后奏。
弗陵只好先将人带回去,把这失忆的白痴留给经纪人好好照看。
至于那个重要的人,却也成了谜。
不过是霍怀遇想不起来又被禁锢住去留便有些闹小性子,这一点倒跟他失忆前那个臭脾气很像。
经纪人曾猜测地问过弗陵:“难不成哪个重要的人是你?”
弗陵心底也不是没有臭美过,不过霍怀遇对着自己,也没表现出什么除了患者对医生外,也没额外透露出什么感情。
估计是他真正的初恋吧,弗陵如是想。
年少懵懂时一段暧昧却远逝的青春。
每一个少年心底似是都保留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暗恋。
可经纪人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担保霍怀遇一直守身如玉忠贞不二。
但保证那么多做什么?
弗陵又不是来追根究底的。
霍怀遇的小性子没能耍多久,本来就容易今天的事明天忘的人,很快便被弗陵给哄骗着住院去了。
一年,两年,不管多久,她已经有能力和信心能够将他治好。
三年来,医疗事业不断有了进展,霍怀遇的脑部手术也不再是医学界上的瓶颈。
弗陵这三年始终没忘记过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和医学水平,在经过不懈努力下总算为他完成了手术。
手术的结果五十五十。
霍怀遇曾拉着自己的袖口说。
“我好像丢过什么东西,但总是想不起来了,我总记得自己要去见什么人,但一直没有什么印象。”
是丢过东西,丢过不少,数不尽数,价无可世。
弗陵看着他眼底微黯的光,心下浮沉。
或许,或许那不幸的五十发生呢?
弗陵本来已经让自己习惯于生老病死,但有时候还是觉得自己心底到底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会记起来的,睡一觉,等再醒来的时候便什么都记起来了,你想知道的,想见的,一切都会像变魔术一样出现。”
霍怀遇怔怔然地看她,许久许久唇角轻翕。
“你是谁啊?”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啊,这都能忘,已经第几遍了?”
霍怀遇轻掀嘴角:“医生,那你叫什么名字?”
弗陵寻思了一下,微微一笑说:“傅宜霖。”
弗陵补充说:“宜是宜室宜家的宜,霖是雨后甘霖的霖。”
还是福气一点的名字比较好,虽说是封建迷信也有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而且当初遇见他的那个晚上不也是因这个名字将人一骗到底。
她见他还是那副呆头鹅的样子,抬手顺了顺他发顶问,“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吗?
自然是想起来了。
自然是也找到了。
临进手术室时,霍怀遇不知为何忽然闹起了小脾气,闹着不肯打麻醉。
不打也就算了,还把麻醉医生给气得半死。
弗陵忍住了发火的冲动,屏退众人,冷不丁地盯着这位盘着腿坐着手术台上,神态慵懒的人。
“能抱一下吗?最后抱一下,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弗陵心软,抱了抱他。
霍怀遇似是用紧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