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凌在见殷小楼之前还是饮了一些酒,但这时他早就已经收起了那一副醉态,知道他们赶了一夜的路,早就吩咐了厨房备好了一些早点。
因为季修宴的死,他其实对殷小楼是有怨言的。
如果不是季修宴对殷小楼动了真感情,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将她利用到底,这后面发生的许多事或许就能够避免了。
他自小和季修宴就不太对盘,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能证明对方曾经存在的就只剩下了彼此,同样的遭遇同样的仇恨,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不是简单的朋友二字可以概括。
或者可以说他们已经是家人了。
他虽然对殷小楼不满,总觉得如果没有他或许季修宴就不会死,但在另一方面又清楚殷小楼既然是季修宴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人,他无论如何也该帮他照看他,虽然目前看上去好像并不需要。
面对楚伯凌殷小楼也没有太多的拘束,目前楚伯凌还在她的信任范围以内。
“秦家的事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楚伯凌眼神中有几分复杂的情绪,“你是怎么查到秦家头上的?”
殷小楼浅浅地笑了,“山人自有妙计,不过是当初怀疑过他们,又坐实了而已。”
“你既然不想说就算了,你派人传来的消息我也已经知晓,可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何把秦矩给留了下来?我实在是不解,秦矩在秦家离算是天赋最好,而且也还年轻,留下他岂不等于放虎归山?”
“那就要看楚老板愿不愿意让这只老虎长大了。”殷小楼对楚伯凌这个人还真的是摸不太透,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奸猾的商人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和善。
从鲜血里走出来的人没有人会是良善之辈。
楚伯凌也赞同她的话,“说的也是,到底当年的事他也没有参与,不过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既然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我不会放过秦家的。”
“你想做的事我管不了,也不会去管。”
“有你这话就好。”
“不过我有句话还是想提醒你,事事都有因果循环,昨日种下的因可能就是今日得到的果,事情不要做的太绝,也是给自己的一条生路。”
楚伯凌听着她的话差点笑出声,尤其是看着她的一脸认真,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向自己说教了起来。
“这个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我不过就是一个商人,又不像你们还能打打杀杀。”
殷小楼不置可否,“对了,我这次来还有其他的事要拜托楚老板。”
“尽管讲。”
“当晚在赤江,暗鸦在逃出去以后便顺着赤江找去,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甚至一连十几日他们都派了人搜寻了赤江以及赤江下游都未曾找到任何线索。”
“你的意思是……”
殷小楼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叹了叹气,“我们的人在赤江下流找了很远也找了很久,至今都还没有发现。”说道这里她的语气轻快了许多,“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楚伯凌看着她,只觉得这双已经没有了神采的眼睛里似乎又有了一些别样的光亮,他很难不被感染,“是好消息。”
“星辰教人手有限,楚老板的商铺遍及天下,人脉广耳目众多,所以我想请楚老板帮忙。”
楚伯凌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是我分内之事。”
“先暂且多谢楚老板了。”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另一个不愿意相信的可能性,殷小楼也并非是在自欺欺人,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都想要继续寻找下去,就算穷其一生也不为过,至少她会相信他或许还在世间的某一处和她共同在一片星空之下。
“哪怕你不提我也会做的。”楚伯凌难得正经,“我这个人看似好友遍布五湖四海,但是交心的没有几个,我算起来徒长他几岁,也能算是兄长,我们两家父辈间是过命的兄弟,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不仅是这件事,我还有一事想与你商量。”殷小楼表情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你们之间是有计划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楚老板可以即时起开始实施你们的计划。”
楚伯凌拿着酒杯的手荡了荡,杯中的酒洒了一些在外面,他紧紧注视着殷小楼,“你要对付武林盟?”
“正是。”
楚伯凌手中动作一顿,脸色拉了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也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那可是武林盟!”楚伯凌将所有的惊讶都压在了声音之中,“就凭你一人之力就想对付武林盟?你忘了你们在赤江是怎么败了的吗?”
“当然没有忘。”殷小楼对楚伯凌的怀疑并不意外,她的话怕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只会当她在痴人说梦,“杨和光被他所伤,如果不抓紧时机,万一被他寻到其他法子恢复了元气那才是真的错失良机,趁他病要他命,现在是对付他最好的时机。”
楚伯凌听着她的话只感觉一阵头大,若说这话的人是季修宴,他二话不说就信了,但是偏偏是殷小楼,他承认她的确是比自己想象中聪明的多,也厉害的多,但要让他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家底都压在她的身上,他一时之间还真的不能做到。
“你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吗?”楚伯凌感觉自己好像是听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故事,“一旦我有动作,武林盟早晚都会发现痕迹,只要一查到我的头上来,我为了报仇所积淀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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