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金蟾蜍说完,内院便闯入了一群人。
这群人身着黑衣,面戴狰狞的甲具,手持刀刃、火把便朝金蟾蜍二人围了上去。
谢禹先是一愣,然后透过火光看清,分明与那鹿鸣馆劫持一案的匪徒打扮一样!
青天...
金蟾蜍见此情形,咬了咬牙,拉着嘒星转身,冲回祠堂内,并将门迅速关上。
谢禹及时搬来方桌器具将门堵上。
金蟾蜍本想回房间内找离开的出路,却发现房里还有两个人...他看了看谢禹,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徐小张,没有说话。
“趴下!”徐小张突然大声呵斥。“他们放箭了!”
来不及多言,一簇剑矢从门外激射进屋内。
金蟾蜍闻言,神情坚毅,迅速将嘒星护在臂下,以后背朝向祠门。
他这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替嘒星挡箭!
突突突!
无数箭矢犹如雨点般打入屋内,,一时间木屑四溅。
所幸谢禹放置的桌椅此时还充作了隔板,抵挡住了大部分箭矢的冲击。
只是金蟾蜍为护嘒星负了伤...
“现在该怎么办?”谢禹正巧趴在徐小张身边,严肃地询问他。“这就是我说的匪徒...也是那洛离的同党。”
己方战力少了一个,情形对自己不利!
“恶人?”徐小张问谢禹。
“恶人。”谢禹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最多以一对三,你呢?”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徐小张撇了撇嘴。
“不清楚。”谢禹摇了摇头。“进到院子里的最少也有二十人...也许还会更多...你知道这个祠堂还有别的出口吗?”
谢禹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其他出口,皱着眉头问徐小张,毕竟他在此疗伤多时。
谁知徐小张摇了摇头。
“那就只能打了...”谢禹叹了一口气。
箭雨停了...
谢禹自知青天教徒们应该是在换弦上箭...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转首看了看受伤的金蟾蜍,又看了看嘒星。
嘒星神色焦急惊慌,正撕扯着自己的裙裾,胡乱地就往金蟾蜍伤口上塞,嘴里还大声地骂着:
“金贡!谁允许你替我挡箭的!”
“女公子无事,属下便安心了。”金蟾蜍憨憨地笑了一声,然后对上了谢禹的目光,眼神依旧坚毅。
和之前与自己嘻嘻哈哈又怕鬼的市侩商人判若两人。
金贡...谢禹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谢禹想起徐小张递来的那包药草...不禁有点想笑。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过,那种粗劣的草药居然是如此地重要?
‘嘭’
耳边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猝不及防!
祠堂的牖(you)被撞开了!
青天教徒居然只是想以箭矢作掩护!
谢禹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也来不及再寻那药草,即刻翻身往桌下滚去,想藉此隐匿身形,做好后手撕斗的姿态。
但是他等了很久,却没任何动静。
谢禹疑惑地从桌底向外看去,却是只看见血流不止的金蟾蜍和哭泣的嘒星。
谢禹检视了一圈,发现并无徐小张的踪迹。
不会吧…
……
“取箭!”随着低沉沙哑地命令,青天教徒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更换弩中箭矢,准备朝祠堂发动第二轮射击。
而徐小张也判断这群匪徒是在换装箭矢,因此趁着这机会夺窗而出。
飞针袖中出,滴血颅上,先手制敌。
随着青铜面甲的碎裂,那发号施令的领头之人居然就这么笔直地向后倒去。
终于碰到恶人了…我这积攒已久的怨气啊…
徐小张心中无比的畅快,他没有停手,脚步虚浮,快步朝青天教徒们奔走。
“弃弩。“
不知谁喊了一声,青天教徒们居然选择弃置手中弩械。
”拔刀。“
他们纷纷抽出腰间长刀。
居然如此训练有素?青天是在把教众当军士操练吗?
谢禹暗自摇头,也不再去看那战斗场面。
趁着这…这人叫什么来着?不管了…救人要紧!
...
“谢士子。”金蟾蜍被谢禹翻过身来平趴在地上,背后插着五根箭矢。“我感觉我可能不行了。”
金蟾蜍想挣扎着起身,却被谢禹死死地按了下去。
“不要动!”谢禹表情严肃…也亏得他肥厚的油脂没有立即致死。“有的救。”
话虽是这么说,但其实药草已经不够用了…
“谢士子…我知道自己的状况…”金蟾蜍恳言道。“我想将女公子托付于你...请你带她离开。”
“金贡你闭嘴…你想去养马吗?”嘒星有些哽咽,眼睛也有些红,她转头看着谢禹,欲言又止。
“无妨…救得了。”谢禹微微皱眉,将余下的药草平均分成五份,按顺序敷在了金蟾蜍的伤口上。
“谢士子!”金蟾蜍真的是急了,他浑身颤抖着,大声地喊着谢禹的名字。“我求你了…那群杀手的武功…外面那位挡不了几时的。士为知己者死,我如今心满意足…若再不走的话…我无颜面对君上啊!!”
谢禹感觉很头疼…
“闭嘴!”谢禹运转体内的炁到达拇指,大声呵斥道。
“我本以为阁下只是个贪生怕死,奸险欺民的市井之徒。”谢禹将手指按在金蟾蜍的伤口处。“今阁下舍身而护主,以死而尽忠,以忠贞慷慨之节操展示给我,实在令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若是我此时袖手旁观,弃你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