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听说要进城,夏芊美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想进城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徐海坤把她挤到床边,让她无地可滚,不一会就安然入睡。
早上,天麻麻亮,徐海坤背着夏芊美去了袁栓柱家,告诉他今天家里没人,不知道哪天回来,粮仓让他自己去看。
话虽这么说,徐海坤却没有给他留钥匙。
本想借船,袁栓柱说船已经被人借走,让他跑快点兴许能赶上。
不知道还有谁比他更早,徐海坤背着昏昏欲睡的夏芊美行步如飞,赶往河边。
感觉到凉爽的风呼呼往脸上吹,夏芊美在他背上瑟缩了一下,又酣然入梦。
船刚划离岸边,徐海坤扬声道:“等一下。”
背上的夏芊美被他吓得一激灵,梦到悬崖边,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慌乱的揪紧了他的衣领。
睁开惺忪的睡眼瞅了一眼,发现没事,脑袋一耷,倒在他肩上呼呼大睡。
船靠岸,徐海坤稳稳跨上船。
船里的人自觉让了个位置,他把夏芊美放下来,坐在船里搂着她的腰,让她靠着他继续睡。
加上他们两个,船上共有六个人。
吴会英,吴红英,赵毅之和冯佩兰。
三个女同志坐着,赵毅之划船。
吴红英昨天去了趟她未来婆家,想问周信去不去领证,周爸说周信出村给他姐送东西了,不在家。
把吴家爸妈说通后,今儿一早姐妹俩就自己出发了。
“徐海坤,你和你媳妇要进城?”
大队里唯一会叫他大名的就是眼前这位赵毅之知青。
赵知青教养好,不叫人绰号,他来下乡时他给他介绍的就是绰号,可他坚持要问他大名,只告诉了他一遍,他就记住了,回回见面都叫他徐海坤。
也正是这样,赵毅之知青给他的印象很好,就是人太实在了点,干活从来不偷懒,累死累活也要把当天分到的活一丝不苟干完才下工。
“她想爸妈了,带她回去看一眼。”
徐海坤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夏芊美身上。
天气不冷不热,以为出门穿个背心加个外套刚好合适,背小笨蛋走了一段路后给他热得满头大汗。
“芊美怎么了?”吴会英问。
“你媳妇病了?瞧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感觉病恹恹的。”
自夏芊美一上船,冯佩兰就在瞅她的脸,奈何徐海坤把她裹得太严实,看不着。
“佩兰。”赵毅之凛声叫道。
“猪脑壳脸,你是哪个,我咋没见过你?”她一开口,徐海坤才把视线落向她……肿得看不清五官的脸上。
吴会英和吴红英没忍住,噗嗤一笑。
冯佩兰摸了摸头顶,本来头上裹了一条头巾,可能没系稳,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肩上。
想到他们都看到了她的脸,冯佩兰咬着牙把头巾重新系上。
“问你话呢,胖胖,你是哪个大队的?”徐海坤用沾着泥土的鞋蹭了蹭她的裤子,见她不回答,他看向船里的其他人,“你们不认识就让她上船,她给钱了吗?”
冯佩兰移开腿,掸了掸裤腿上的泥。
她原本以为她不说话徐三儿会识趣的闭嘴,他居然还揪着她不放,一个劲追问她是谁,他是眼拙真看不出还是故意的?
没风度的男人,就算真眼瘸认不出她,也不应该当着女孩子的面叫人家胖胖!
她四肢纤细,腰身窈窕,只是脸有一些肿,哪里称得上一声胖胖?
“她是冯佩兰。”笑过后,吴红英回答。
“不可能,冯知青可是我们大队最好看的人,哪能是这个猪脸样?”徐海坤盯着她的脸仔细看。
冯佩兰面色难看的把脸扭开,不想让他看。
看完后,徐海坤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真是冯知青啊,几个月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富态了,你们知青点的伙食怎么光补你不补他们?”
刚才赵毅之叫她佩兰,他当然知道这是冯佩兰,谁叫她嘴臭咒她小笨蛋生病,他还偏要说她胖来臊她。
“不是,佩兰昨天被蜜蜂蛰了,我今天带她进城看医生。”
赵毅之没怪徐海坤故意说话刺她,毕竟是佩兰说话不中听在前。
“蜂子蛰的?”徐海坤大惊,“那岂不是破了相?”
吴会英嘴角抽抽,徐三儿原来说话一直这么损,尤其是对女同志。
他这种人,放在以后,出门不定得挨多少揍。
吴红英憋着气笑,当事人在场不好笑出声,她憋得面色通红,倒在吴会英肩上抖个不停。
女同志没人喜欢被人说胖,更不喜欢被人说破了相,徐海坤连踩两个雷。
冯佩兰指甲掐进手心,气得连平时孤傲清冷的白莲形象都懒得维持,破口大骂道:“我破不破相关你屁事,又不让你娶,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的傻子媳妇就行!”
“佩兰,少说两句。”赵毅之低呵。
“毅之,有人说我你都不帮忙,我可是你对象,他只是一个外人。”
在赵毅之面前,冯佩兰总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形象,刚才被徐海坤一气,竟然忘了。
赵毅之边划船边注意着他们,见徐海坤要发火,他开口劝说冯佩兰。
“是你不对在先,你说话能不能……”
话未说完,徐海坤冷声道:“老子惹到你你冲老子来啊,你骂老子媳妇干什么,她招你了?还是个知识青年,说自己大城市来的有教养,老子看你不如一坨狗屎!”
她是知青,她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