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楠解释道:“你不在墨家长大,你父亲也未对你明说墨家家史,你不知道也不怪你。凤家的始祖凤曦,从何而来,至今无人得知。但是,他身上流着的血,却是带着尊贵神秘的紫金色,让当时的人极为震惊。认为他是由天神转世而来,就连神山上的人,也对他青睐有加。而凤曦也是位胆大之人,在神山修炼了十年,直接将当时的圣女墨玉给拐走了。两人相扶相持,在太微大陆上游历,将原本像散沙一样的太微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势力一个一个的收服。慢慢的,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追随者众。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们二人就将原本涣散的太微大陆凝聚起来,建成了凤苍国。凤曦为国王,墨玉为皇后,他们一直都恩爱有加,直到身损,凤曦的后宫都是独得墨玉一人。他们二人,育有一对孪生兄弟,在他们二十岁那年,凤曦禅位,哥哥继位为王,弟弟继承了庞大的情报组织,成为墨家的始祖,誓言将世世代代忠诚于凤家,守护凤家血脉。归根溯源,我们墨家的始祖,便是太微大陆上尊贵的圣女。”
墨以蓝听了墨楠的话,极为震惊。
墨楠继续说道:“你以为,为何你的母亲,与你的父亲在一起,神山上的那位并未阻拦?因为当年,墨玉下神山之时,神山大祭司试图阻扰,与凤曦第一次动手,引得山川怒吼,天降暴雨,七日七夜没有停息,太微大陆上死伤无数。墨玉卸去了周身传承的力量,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女子,大祭司不敢恋战,怕会酿成更大的灾难。凤家与墨家,原本就是一脉相承。我们的始祖,在面对强大的大祭司时,尚且如此大无畏,经历了上千年的风雨,难道到了我们,就怕了他区区一个海离的要挟不成?他若想要做什么,随他去便是。墨家上千年的基业,不会因为他一两句话,就分崩离析。你要做什么,也尽管放手去做,不必有顾虑。”
墨楠的一席话,令墨以蓝茅塞顿开。困扰了她几个月的难题,豁然开朗。墨以蓝来到墨楠的身边坐下,抱着墨楠的手臂,真挚的说道:“谢谢您,爷爷。”
墨楠宠溺的一笑,刮了刮墨以蓝坚挺的小鼻子,笑道:“傻孩子。”
墨以蓝倚靠在墨楠的手臂上,撒娇道:“孙儿还是希望爷爷能暂时避开这些俗世纷扰。孙儿给您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颐养天年。只有爷爷安在,孙儿才能安心的应对海离这只狡猾的狐狸。”
墨楠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这帝都,也有些年没有外出云游了。你这提议,我会考虑的。”
听到墨楠松了口,墨以蓝甜甜的笑了。
待用过饭后,墨以蓝才敢将墨疏影的信拿出来,交给墨楠。并且微微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墨楠的眼睛。
墨楠看着手中的信,并没有墨以蓝预想中的震怒,而是许久许久没有出声。
墨以蓝安安静静的坐着,也不敢发出声响。
约莫过了两刻钟,墨楠终于长叹一声,将信折好,放在了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只是,心细的墨以蓝发现,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儒雅的墨楠,此时捧着茶杯的手,竟然有些微的轻颤,可见,这位已经年迈的老人,内心并不平静。
墨楠放下茶杯,神色间隐忧顿显,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他叹息一声,说道:“这两个孩子,我看着长大。尤其是疏影,操碎了心。想不到,如今还是出事了。”或许是想起了墨疏影这十几年来的遭遇,墨楠眼中忧色更深:“这孩子要强,活得太苦了。”
墨以蓝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墨疏影不但才艺卓绝,更是比帝都这些贵族女子心思玲珑剔透,对于朝局洞若观火,虽看起来柔弱,处理起贪官污吏来雷厉风行、毫不手软,是有名的“凤苍双姝”之一,与凤苍传奇般的长公主凤凌并驾齐驱。她敢爱敢恨,与太上皇凤宇的爱恨纠葛令待嫁闺中的多少女子汗颜?相爱的时候,全心全意、不留余力,被命运之神硬生生拆散后,毅然决然的退出,绝不做凤宇后宫佳丽中其中一朵等待凋零的花朵。她远走他乡,在巡察使这个职务上,做得风生水起,令多少暗中为非作歹之人,闻风丧胆,成为凤苍熠熠生辉的女子,虽不至于名垂千古,但也是会被载入凤苍史册的传奇人物。
只是,虽然身份尊贵、惊才绝艳,久负盛名,但是,墨疏影活得有多苦,估计只有墨家的这些至亲以蓝。养尊处优的她,何时忍受过那风餐露宿之苦?若非心中有执念,何至于屡屡涉险、只为揪出那一个一个凤苍的蛀虫,还凤苍地方一个清明之地?凤宇在皇座上,殚精竭虑、勤政施政,她便在凤苍的城池上一巡察就是十几年。他们各位其道,但都是心系民生,造福于民,深得凤苍子民爱戴。
若是,若是当时凤宇手握实权,若是他有反击之力,执意与命运抗衡,排除万难立墨疏影为后,怕是会成为凤苍皇室的一段帝后恩爱、琴瑟和鸣的佳话吧。
只是,命运始终会按照它的轨迹运行。这一对有情之人,年轻的时候没能在一起,待到生命所剩无多时,被年轻的帝王一手操纵,名不正言不顺的一起归隐。这几年的归隐生活,相信两人都已经悟了:过往种种纠葛、计较、顾虑,已经无关重要。在生命的最后,他们还能陪伴在彼此身边,不受凡尘打扰,无惧世俗眼光,也是一种幸福。
只是,当时的珠胎暗结,却终究不能明言。墨疏影知道凤宇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