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消息传来了!”
典雅室内,青衣人端坐棋盘边上,看着棋盘上的胶着形势,皱起了眉头,这时拿过小厮新送来的情报,展开一看,顿时眯起眼睛。
随后,他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棋盘另一边的卫井观之,半是担忧、半是好奇的问道:“公子,可是那猎场之事,已有消息?”
“不仅猎场之事尘埃落定,这城中布局之事,也算是清晰了。”他将那信札递了过去,叹息说道,“如今这情况,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多年经营竟在今日毁于一旦,我等得准备离开此处了。”然后就吩咐道:“去备好马车,等会就出城。”
“现在就走?”卫井很是诧异,先前自己劝眼前这位离开,人家说无妨,有的是办法,现在一个消息传来,立刻就要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疑惑之下,他低头看向手中那封信札,只是扫了一眼,便面色大变:“定襄侯竟布局至此,将黑齿族、拜黑教、江川、黑林贼一网打尽?这……”他猛地抬起头,满眼都是骇然,“此等手段,着实可怖可畏!”
“我小看了他啊,还是被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影响了,”青衣人摇了摇头,“但现在回想起来,他能无声无息的发现黑齿族人,不声不响的注意到拜黑教,乃至连江川这样隐藏在城中,黑林贼这样遍地都是贼匪,都轻而易举的掌握,可见他的布局,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这长安城中,早就被他布下天罗地网了,大意了。”
卫井悚然一惊,听懂了言外之意:“定襄侯已经注意到公子您了?”
“很有可能,”青衣人神色凝重,“他固然不知我的真实身份,但注意到了这几家之间的联系,肯定知道有人在幕后操纵,我若是不走,留下来就要直面他的算计,这风险太大,不该行之。”
说着,他一拂袖,将那棋盘打乱。
“这一局棋既然僵持不下,那不急于一时,就让我看看,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落子天下的人!如今看来,他才是关键,先前是我看走眼了,我与他若是不分个高下,那这世道如何澄清,终究没有方向。”
卫井一边感慨自家新主的胸怀,一边颇为可惜的看了那乱作一团的棋局。
这次是我唯一一次接近胜利的一局啊。
——————
轰隆!
红漆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个个手握刀兵的兵卒鱼贯而入。
“什么人?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几个仆役冲出来,本来脸色倨傲,但等看清楚来得是什么人之后,便纷纷露出了惊恐之色。
“几位兵爷,为何至此?是否有什么误会?”那府中的管事之人迎了上来,满脸陪笑,却也掩盖不了眼睛里的惊恐。
那领头的兵卒头目冷笑一声,呵斥道:“误会?江川事发了,乃是叛逆之罪,你们还敢阻拦?莫非想要与他同罪论处?”
“这……”那管事之人浑身发抖,两腿一软,差点直接倒在地上,好在勉强支撑住了,却兀自说着,“这断然不会,我家老爷最是忠心,绝无……”
“休得多言,莫非是要阻碍我等,好让江川跑路?”兵卒头目一挥手,“给我去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抓住!”然后一之中那管事,“还有此人,既是府中管事,必然知道不少,说不定就是同谋,都给抓了,带回去审问!”
“冤枉啊!”那管事的终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瞬间已是汗透衣衫,“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放开我,放开我啊!”
嚎叫声中,这人已然被硬生生拖拽下去。
然后这前前后后的大院子,就被涌入的兵卒逛了个遍,每个角落都被翻了个遍,院子里一片愁云惨淡,仆役惊恐,丫鬟颤颤,那些个家眷更是爱好不断。
只是等一遍翻下来,得到的消息却让那个兵卒首领脸色难看。
“没有找到那江川!”
“都找过了吗?”兵卒首领满脸不满,“后院都查过吗?屋子里是否有什么密室?那些床铺、桌柜,都翻一翻!”
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但得到的结果,依旧无法让人满意。
最后,这个消息被送到了京兆尹杜显的面前。
“跑了?”
他眯起眼睛,整个大堂里的气氛顿时一阵凝重,刚刚赶回来的魏醒,低着头,紧闭着嘴。
这位京兆尹有着国字脸,留着长须,穿着官袍,不言不语的时候,威严甚重,屋子里的众人都不敢多言。
唯独那个过来回报之人,抱拳说着过程:“……一番搜捕之后,不见江川踪迹,便是江府家眷都说不清楚,说是自从昨晚之后,就不见其人了。”
“搜捕!”杜显吐出两个字,“发动人手,在整个京畿之地搜捕,此人乃是关键,若是不能抓捕归案,那诸位连同本官的这身官服,差不多就传到头了。”
这话一说,本就十分紧张的气氛,都是又凝重了几分,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以为本官在夸大其词?”杜显嘿嘿冷笑一声,“知道这事涉及到什么吗?这可是谋逆啊!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一个长安富户不仅藏了兵刃,还窝藏贼人,更勾结邪教,要行刺陛下!还特么差点就成了!那可是都杀到了陛下营帐的外面,要不是定襄侯,嘿,你以为本官和你们还能站在这?早就跪在陛前了!”
众人噤若寒蝉。
“城西那边的消息呢?”杜显长吐一口气,淡淡问道。
相应之人赶紧出来道:“还未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