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9年6月28日。
英格兰半岛肯特郡。
在奥平顿外的道路上,一辆载着一个年轻人的马车缓缓离开这里,前往名叫塞文欧克斯的小镇。
在赶车人熟练地驾驶技术下,即使是乡下的糟糕路况,车上的乘客也享受到了足够平稳的乘坐体验,毕竟稻草的减震效果意想不到的不错呢。
是的,卡尔?文迪此时正半坐半躺在这辆拉着稻草的车上,背靠着有点刺刺的稻草,手中还握着一份今天的报纸。
这可是1899年的《泰晤士报》,放在自己生活的年代,都可以放在博物馆里当做文物来处理了。
举起手中的报纸遮住阳光,报纸的影子也立刻印在卡尔胸前。瞧瞧它的内容吧,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手握100年前历史的男人。
简单的扫视下去,报纸上最瞩目的标题立刻映入眼帘:
贾科莫?卡萨诺瓦一百年忌日,子孙后代大打出手,为争夺神秘遗物!
古巴爆发抗议活动,西班牙将如何应对昔日殖民地?
布尔人愚蠢的反抗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德兰士瓦共和国的惊天秘闻!
……
缓缓放下报纸,卡尔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一百年的新闻,怎么就透露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就好像自己拿的不是纸墨印刷的报纸,而是一个打开了网页浏览器的手机呢?
失去兴致的卡尔放下手臂,将报纸盖在了脸上。
果然还是打个盹吧,多好的太阳啊。
说不定一觉起来,又能回到21世纪自己温暖的床铺上,这一切不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非常真实的梦而已。
因为在短短的一天之前,卡尔身体内的灵魂还是一个生活在现代的大好青年。
在某天下午,他在市立图书馆看书时,可能因为低血糖的缘故两眼一黑,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就已经变成了名叫卡尔的19世纪末英国人,在漆黑的夜晚坐在一个草地上的古怪魔法阵之中。
更加奇特的是,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撒在大地上之后,那个大概是带他来到这里的魔法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自己的脑海里也完全没法记住那个魔法阵的样子。
在搜寻无果之后,卡尔只好离开了那片草地,进入了奥平顿整理自己的记忆。由此才得知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叫做卡尔?文迪——伦敦市一名刚刚失业的抄写员。
而他身处奥平顿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之前收到了一封来自塞文欧克斯剧院的邀请函,这或许是他解决就业问题的最好选择,所以他离开了伦敦踏上了这段旅程。
结果这个可怜的人在路上不小心摔倒头部重伤,从昏迷中醒来以后,身体的主人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卡尔。
马车上的浅睡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但这段体验很快就结束了。
“小伙子,塞文欧克斯到了。”
躺在稻草上,卡尔迷迷糊糊地听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取下盖在自己脸上的报纸,撑着身下的木板抬起身体,原来是这个好心载了自己一程的老人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马车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睡醒了?”
“啊。”用了短暂的几秒钟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卡尔立马跳下车朝着老人鞠了个躬。
“非常感谢您带我一程!”
“哈哈,这有什么好感谢的。”面前的老人伸出手拍了拍卡尔的身体,帮他弄掉了身上沾着的稻草。“看你睡的那么舒服,想必我赶车的技术还不错吧?”
“额,您真是……”
“好了。”没等卡尔夸耀自己的赶车技术,这位老人就打断了卡尔的话。
“你不是还有事要去做吗?那就快去吧。”
说完老人就利索的翻身上了马车,再次开始了他的旅程。
“我也要走了,祝你好运,小伙子!”
站在原地目送老人离开,直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之后,卡尔才想起自己的报纸忘在了老人的马车上。
不过也没什么,耸了耸肩,卡尔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面前的塞文欧克斯。
这种场景是一百年后地球上任何角落都看不到的:
黄昏时分,这个乡下小镇的人已经开始进入休息的节奏,白天农田里工作的农夫们开始扛着农具回家,路边的乞丐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找个地方过夜。
在这种乡土气息浓郁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不少衣着靓丽的绅士贵妇乘坐敞篷马车在街上来来往往,不同阶级的人毫不在意的行走在一条大道上。
这个名叫塞文欧克斯的地方真是相当有趣啊。
控制住自己想去探索这里的好奇心,卡尔向路边的行人打问到了这个镇子剧院的位置。
在穿过一个不怎么热闹的市场以后,他顺着大路走了不到10分钟来到了剧院面前。看着眼前的建筑,卡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真是够奢侈的。
这是一幢非常经典的巴洛克风剧院,大气典雅的白色拱门位于这个环形剧院正中间供人进出,数根珍贵石料制作的立柱立在两边,上面还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
足足有三层的剧院通体灰白,天蓝色的房檐遮住了剧院顶部,整齐的玻璃窗户依次排在剧院之上,门口还停着不少精致美观的马车。
根本不用走进去,卡尔就知道这是多么富贵的地方。即使比不上伦敦大剧院的奢华享受,但这也足够夸张了。
没搞错吧?
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具身体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