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松离开了以后,顾伯颜还是如此自言自语,每句话都是专属于他们的回忆,独自温习这些美好回忆的他眼泪却不自觉流了下来,滴落在酒杯里。高度酒一杯接一杯地灌入,从喉咙一路烧到了心里。
一连几天,童黛每天清晨就出门,独自坐在城门口的榕树下,一等就是一天。
薛梦松一次也没有阻拦,他只是在每天傍晚,独自背手走到城门口陪她一起坐在榕树下,然后两个人趁着夜色一前一后地走回平淮侯府。
他没问过她原因,只是每天酒馆最后一盏灯笼熄灭后,他都问她一句回府吗,她也不回答。
从薛梦松的表现里,童黛已猜出了大概,但她还是不肯死心。
这日,公务缠身薛梦松来得比平日更晚一些。童黛习惯了在灯火朦胧里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街角,突然的迟到,让她有些不适应,她无意识地抬头向着街尾张望。
因为差事薛梦松骑马从城外归来,他从背后悄悄接近童黛,看到她望向街尾的时候,他心里几日来的烦闷都一扫而空了。
薛梦松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童黛愣住了,她知道自己方才失落地张望被他尽收眼底,秘密被戳破的一刻,她窘迫而慌张。
她的身体都僵住了,她不敢回头,就这样笔挺挺地坐着。
薛梦松也没有戳穿她,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同她坐在月光下。
不仅如此,这一日还像所有偶像剧桥段一样,突然地天降大雨,两人没有雨具,也无处躲藏。可童黛仍一动不动地坐在榕树下,两个小身影被淹没在大雨滂沱里。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浸湿了衣衫,被风刮落下树叶粘在头发上。童黛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可她的眼泪被雨水冲刷干净,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被雷声盖过。
薛梦松轻轻搂过她,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压制住了拥她入怀的冲动。
哭够了,声音喑哑到发不出声后,童黛抹掉满脸的雨水,第一次主动拉起薛梦松的手,这次没有等他的发问,转头对他说“走,回府。”
被大雨湿透的衣衫没有阻拦住两个人逐渐轻快的步伐。
只不过童黛不知道的是,这几天在茶楼二楼的包间里有一双眼睛始终看着自己。大雨落下的时候,他拿着一把伞站在他们的身后,她的哭喊每一声都犹如一把尖刀扎进了他的心里。他们离开以后,狂风吹走了那把纸伞,他跌落在雨里,被雨水堙没的不仅有女孩的祈盼还有他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