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杨潜应声,欲言又止多次,才开口问:“不过陆哥,你怎么对她的事突然这么上心了?”
他可还记得入住当天,两人剑拔弩张的那劲儿。
才一天,转变这么大,不太像他的性格。
难不成就因为迟简长得漂亮,恰巧陆哥又肤浅?
陆梵抬眼看他,漫不经心弹掉烟灰,嗓音低沉道:“很多时候,事情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人也如此。
不可否认,他也曾认为她轻狂、无礼,但在昨天陪同借伞时,见到湄塞镇小偷的家境情况,才意识到自己是带了偏见的。
也就明白,她对陌生人的警惕、敌意,都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
要是知道这些还无故针对人小姑娘,那他陆梵真是没品了。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客栈也陆续住进游客。
迟简上午把账算好,下午就怡然自得坐在门口,像往常一样,并没有被前些天发生的事影响。
此时,她便倚门而立,招手让忙活卖伞的少年进店,吩咐道:“天要变了,等会有外出的游客,让他们带着伞。”
“不卖了?”
“嗯。”
迟简点头,转身进了屋,与昨日入住的客人们迎面。
其中一位年轻女孩出声问:“美女老板,你身上的裙子真好看,在这儿能买到吗?”
“当然能了,外边的集市就有卖。”迟简挽唇微笑,闲聊了两句,顺带提醒他们出门记得带伞,晚上早点回来。
杨潜坐在一楼餐厅,目睹了全部过程。
他发现,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她除了脾气不太好,也没那么讨人厌。
如陆哥所说,小女孩嘛,有点脾气正常。
“诶!”
他喊住要上楼的迟简,神色变扭,“我和陆哥在这快一个星期了,你看后续住宿费能不能……”
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谈钱,真有点说不下去。
“算、算了吧,当我没说。”
在他摆手离开时,迟简开了口,“你们住多久都没事,不收钱。”
“那多不好意思。”杨潜耳根通红,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应该的。”
迟简瞧他没走,拧眉问:“还有事?”
“就我跟你提的这事,别和陆哥说行吗?”
杨潜太了解陆梵的性子,如果知道他因为钱的事找上她,八成不同意,甚至会臭骂他一顿。
可他就想,能省点是一点,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陆哥还单着,这钱得用在养未来老婆上。
迟简瞧他小心翼翼试探,轻笑道:“我看你平时拽成二五八万,没想到这么怕他?”
杨潜解释:“不是怕,是服他管。”
“哦。”
迟简扬眉,目光落在门外。
两人聊天提及的人,正走进屋。
身形高大、颀长,他逆光而来,眉宇俊逸、侧脸冷硬。很少有人能将第一眼惊艳与下一眼更甚结合,他做到了。
男人朝她颔首,唤杨潜过去。
看出他们有事商议,迟简自觉避开,上楼休息。
一觉醒来,夜幕落下。
迟简洗漱过后,下楼换人。
希仑打哈欠,揉着眼睛,“还有三个人没回来。”
“打过电话么?”
“打了,没人接。”少年忧心忡忡问:“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和那些失踪的人一样,就回不来了?”
迟简脸色不太好,翻开登记簿,找到三个人的信息,叮嘱道:“我出去找人,你今晚辛苦点值班,要是他们回来,打我电话。”
“姐,这么晚了,你出去也危险,还是我去吧。”
希仑拉住她的手,就是不松。
“听话。”
迟简语气不容拒绝,拿了机车钥匙,走出客栈。
外边,月光皎洁。
“咔嚓——”
迟简跨坐上车,听到后方细微动静。
她身体紧绷,右手移到腰间,握住那把防身的刀具,时刻注意情况。
黑夜,将人的视觉弱化,听觉嗅觉放大数倍。
脚步声逐渐靠近,挥手之际,腕部被温热大手握住,耳边传来熟悉低沉的嗓音,“别怕,是我。”
鼻尖萦绕似曾相识的气味,平复她慌乱的心跳。
迟简放松,整个人近乎倚在他怀里,“你怎么在这?”
“睡不着,出来抽根烟。”
陆梵用手抵着她后背,摊开另一只手,躺着银色的打火机。
刚才的响声,正是它发出的。
男人压低嗓音笑,“胆这么小?”
话几乎贴着她耳根说的,喷出的气息让她觉得痒。
慢慢地,紧张的氛围转为暧昧,并有持续上升的趋势。
迟简脸蛋升温,快速从车上下来,没说话。
陆梵逗完人,像没事人一样,支了根烟问:“这么晚,去哪?”
“昨天入住的三个客人还没回来,我去附近找找。”
‘早点回去休息’的后话还没来得及说,男人已经坐上机车,拍了拍后座,“我陪你去找。”
“不用。”迟简站在一边,没动。
陆梵盯着她,语气坚决,“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忘记那天的事了吗?”
迟简坐上后座,执拗地解释:“那次是意外,不会再有下次了。”
“嗯。”
陆梵好笑地嗯了声,朝她指的方向驶去。
这一夜,两人将游客可能逗留的地方找遍,毫无收获。
天空微亮,陆梵接到电话。
迟简瞧他挂完电话脸色不好,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