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脖颈流向耳后,染湿了头发。
他不是逞强不换人,而是这老旧的井体,已经经不起他们上上下下,否则必然会引起二次崩塌。
不知道多少桶淤泥积水运上,甚至不清楚他在井底呆了多久,等能拉动被困者时,陆珩的体力已经到达极致。
他一把抓住被困者的双臂,腰部和腿部用力将人从淤泥井圈中拽出。
从井底出来,钱飞给被困者蒙上眼罩,和杨长江把人送去救护车上,陆珩则坐在一边,用手遮住眼睛。
他们来时是夜里,将人救出已经到了白天。
“队长,你要不要跟着去医院检查一下?”丁春牛看出他脸色不好,有些担忧。
正常人倒立几十分钟就会受不了,更何况他倒挂身体7个小时,至少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是坚持不了的。
“不用。”陆珩摆手,称缓一会儿就行。
他这会儿除了四肢发软之外,没什么别的问题。
五分钟后,陆珩起身往消防车走,除了有些困倦,一切正常。
返程的路上,张彦君悄悄和丁春牛说:“好佩服队长啊,太强了吧。”
明明在他们看来很难很难的事,到他这里就迎刃而解了。
“小意思。”丁春牛满脸骄傲,比自己受到夸赞还自豪。
陆珩是谁呀,那可是他们队长!只要有他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再难再危险的事,陆珩都是经历过的。
……
乔汐:【我爱你,这是短的。】
乔汐:【想听长的嘛?】
乔汐:【在忙?】
乔汐:【[你怎么还在忙,哪怕回我一句也好呀]】
乔汐:【……】
陆珩粗略扫完她的消息,目光落下那三个字上面,满腔感动。
他回:【长的呢?】
乔汐这会儿在睡梦中,自然回不了他,就轮到他消息轰炸。
陆珩:【和你聊天的时候在出警,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对不起宝宝。】
陆珩:【我很想你,想见你。】
陆珩:【醒来给我回消息,我去找你。】
两人同在南城,就像是有时差,聊天的状态永远是这样,不是隔半天就是隔一晚上再回。
乔汐被手机震醒,按开屏幕眯眼看,最后懒得回字,直接给他打语音。那边接通后,她哼哼唧唧半天,嗔怪:“被你吵醒了。”
陆珩嗓音压低,“想听长的故事。”
乔汐这会儿还没彻底清醒,哑哑开口:“余生很长,我慢慢讲给你听。”
她昨晚为了等他回消息熬到挺晚,就是想和他说长的故事,现在如愿说完,心里舒服多了。
陆珩沉默了很久,久到乔汐以为他挂了,他才开口:“乔乔,我说过让你别这样。”
他现在就想去见她,很想很想。
陆珩一向是行动派,这么想也就做了,消防车开到队里,他就换下衣服冲了澡就开车离开。
张锋拿着一沓文件过来找他签字,结果人影都没看到。
早晨七点半,陆珩将车停在乔家楼下,拍了张照片给她。
乔汐刷完牙洗完脸穿着睡衣就下了楼,一头钻进车里,抱着他不撒手。
陆珩问:“怎么了这事?”
乔汐摇头,将脑袋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还困吗?”
“还好。”乔汐突然抬头看他,弯眼笑起来:“要听我讲情话嘛?”
她这里可是有很多土味情话,对付不刷微博不刷抖音的老男人来说,一撩一个准。
陆珩没正面回答,反而将她抱紧,“你现在真的要命,知道吗?”
已经不是言语上的撩拨,感觉她只要跟自己同处一个空间,呼吸都是在撩他,还是那种不负责的那种。
福贡,西南边陲小县城。
七月天,高温多雨。
林昊吊儿郎当走到水果摊边,嘴里叼着牙签含糊问:“这玩意怎么卖?”
中午时分,小贩被太阳烤的昏昏沉沉,随手比了个数字敷衍了事。
“呸,瞎要价是吧?”林昊把牙签吐了,拿起水果塞嘴里后继续往前走。
“昊子,情况如何?”
蓦地,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略带哑意的男声,吓得一激灵把果核吞了。
林昊抬手扶耳按下耳麦,正经汇报:“陆哥,目标人物进了便利店,暂时没出来。”
“时长?”那道嗓音再次响起。
林昊掏出手机,看了眼回:“二十分钟。”
连接耳麦另端的男人呼吸微顿,“一家烟酒都不全的店,有什么值得他逗留二十分钟的?难不成还指望人在厕所拉屎等着你去抓?!”
听出他话里咬牙切齿的意思,林昊支吾了声,没敢说话。
男人将火气压住,开始排兵布阵:“疯子和文宇疏散沿途民众,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必要时可以开枪示警。”
“是,陆哥。”
“是,陆哥。”
接收到任务,原地待命的两人齐齐喊道。
林昊怂怂地问:“那、那我呢?”
“滚到车上来,跟着我。”
“是…陆哥。”
林昊挠了挠头,其实他更愿意跟着宇哥去疏散群众。
忐忑不安中,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小声问:“我们接下来干啥?”
开车的男人没回答,只瞥了他一眼,让他安静。
行吧,他不问。
林昊系好安全带,摸了把别在腰后的枪,降下车窗调整后视镜位置,一系列动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