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金氏就找了人牙子来,那是侯府惯用的一个人牙子,四十来岁的一个婆娘,夫家姓鲁,长得很剽悍,一看就不好惹,不过来了侯府,她就是再彪悍也不顶用,依旧得卑躬屈膝,她做了二十来年的人牙子,手头的货源充足,什么样的都有。
到了摘星楼,她隔着帘子恭恭敬敬地给繁星行礼。
这种买丫鬟的事儿,用不着繁星开口,钟嬷嬷办就行了。
繁星之前就给过要求——长的好看的,像花一样好看的。
于是,钟嬷嬷就按照要求提了,鲁婆子听完就愣住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不是应该要那老实的,听话的,又或是手巧聪明的吗?等级再高些便是要那会认字的,怎么这第一个要求就是好看的?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偷觑了一眼钟嬷嬷。
“嬷嬷,这好看的……一般可不老实……”
这是好心提醒,断不是她手头没有。
“你只管带人来,别的无需管。”
“是是是,那要几岁的……”
“十一至十五或是十六的都要,我家姑娘身边缺人手,这一次怕是要买七八个。”
鲁婆子点头,又往帘子那偷偷看了一眼,来时就挺好奇的,从没听说侯府有这么个表姑娘,但她很规矩,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认真地听钟嬷嬷的吩咐,她一一记下来后,就说回去细心挑选,下午便先带一批人过来。
这时,繁星问了一句:“你那可有会养花卉的?”
“有有有,姑娘可是要找那种会伺候花草的,老婆子手头正好有。老子就是个花匠。“她进院落的时候就看到外头放着十几盆花,随便哪一盆都是千金难求的。
她并不知道这是繁星养出来的,还以为是侯府特地为她购置的,暗暗心惊这侯府的人竟对一个表姑娘那么阔绰,已笃定这差事定要办好。
“那好,你将这个要求也一并算上。”
“是!”
繁星本也没想在买丫鬟的事儿弄得太复杂,但是老太太既然给了脸,她就受着呗,也叫侯府的人看看什么叫扬眉吐气。而且钟嬷嬷也说了,丫鬟调教好了就是自己的心腹,她就该亲自把把关,再过两年她出嫁了,陪嫁丫鬟可马虎不得。
嫁不嫁的,繁星没太放在心上,但若是自己的阵营里出个猪队友,也够她喝一壶的了,的确该谨慎些,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听着总没错的。
鲁婆子前脚刚走,金缕阁的裁缝师傅就来了,繁星一口气订了十二套衣服,其中八套是夏季的,四套是秋天的,冬和春的没定,毕竟她现在长的快,就是定了,到了冬天或是来年春天也未必能穿了。
老太太还亲自开了自己的私库,给她送来了两套头面,一套红宝石的,一套芙蓉玉的,虽说繁星在现代的时候也算富贵,但古代的这些首饰依旧让她开了眼,果真纯手工制作,巧夺天工,有些技艺早在现代失传了。
钟嬷嬷见她眼都盯直了,打趣道:“都是姑娘的了,搁怀里抱着睡都成,快别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一会儿丫鬟婆子看到了就该取笑姑娘了。”
繁星嘶溜一声,将口水嗦回嘴里,道:“谁说我看直了,是上头的宝石太耀眼,闪花了我的眼,硬是没让我回过神。”
蜜桔和红樱在一旁捂嘴偷笑。
“你们笑什么,赶紧收好,放容易找的地方,晚上我还要欣赏上头的大宝石。”
“是,姑娘,一准让您晚上在灯下看个够。”红樱将头面用红绸布裹好,再小心翼翼地放进箱笼里。
“哈哈哈……”蜜桔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被钟嬷嬷一瞪,顿时变作了缩脑袋的鹌鹑。
繁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辞,被骆文州全部听进了耳朵里,立马写了一张小字条——大姑娘喜欢金灿灿的头面,有很多大宝石的更佳,然后快速塞进信鸽脚上的竹筒里,将鸽子放飞。
看完头面,繁星又看了看送来的绣鞋,手帕,还有几副云肩,都是上好的刺绣,不得不赞叹古代的绣艺,登峰造极啊,一时让她有了学针黹的冲动,不过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毕竟这玩意太伤眼睛了,古代可没有乐敦眼药水,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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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侯府进进出出的人来人往,热闹得紧,平国公府却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平国公府的上官老太太听得侯府的动静,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定了许久,定到手中捧着的茶盏都快歪了时,上官明瑜提醒道:“祖母,祖母……”
见她还是愣着,上官明瑜赶忙上去将茶盏扶正,免得老太太把手烫伤了。
她不过是将侯府的事提了提,没想老太太会愣神成这样。
老太太身边的徐嬷嬷见完几个管事,刚回来,撩帘进了屋,见状,惊了一声,“呀!二姑娘,怎得跪在地上了?“
“祖母愣神了,差点把茶盏翻了。”由于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茶盏又置在膝盖上,上官明瑜不得已跪着接了那茶盏。
“二姑娘快起来,这等活计怎的是你干的……屋子里的丫鬟呢?“她喝了一声,“鸳鸯,宝鹃,小蹄子都死去哪了。怎的让老太太和姑娘单独在屋里呆着。”
老太太被惊动了,终于回了神。
鸳鸯和宝鹃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年长的鸳鸯对着徐嬷嬷道:“刚小厨房的婆子来说,老太太的燕窝吃完了,正有新货来,让我们俩紧着去挑一些。嬷嬷您不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