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李隆基终于得到了袁颌汇总的通报。
御案前,李隆基就这么望着他,看的袁颌心里都有点发毛。他完全不知道李隆基如今想的是什么,也不敢开口询问,只得就这么等着皇帝发话。
“袁颌,朕对此事很不满意,什么叫原因暂时还未查到?这些暹罗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只抢走一个采女,若说他们抢走巨富之人,朕还信,可一个采女,他们要来做什么?这回死伤那么重,连内卫也死了数十人,而他们在行事之前还刻意调走金吾卫,若是没有大的图谋,你信吗?”
李隆基最后的言语可有些重,袁颌一下就跪了下来,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也就查出袭击的这人是入城的暹罗商人,是什么人这都是后话,关键是他们要干什么,这一点确实袁颌查问不到。
但他还是说道:“圣上,我们只要截住那队暹罗商人便可以追问出来了,人手和探马,微臣已经调派了出去。”
“如今没有活口,也就只能看能不能把这些人给追上了,你先下去把,全力督导此事。”
得了这话,袁颌才如蒙大赦般拜道:“微臣遵旨,臣告退。”
袁颌离开后,李隆基才转头对高力士问道:“大将军,当时暹罗阿赞国主所带的两个将军与他的护卫们你可有印象?”
高力士颔首说道:“老奴还记得。”
“那大将军以为,暹罗国主所带之人和这些暹罗商人相比谁更为强横?”
“自然是这些不轨之人,圣人只怕也想到了,区区两百人便绞杀了数百人,这分明就是蓄意培养的精锐死士。”
高力士说完,李隆基点头道:“是啊,朕就是这么想的,这些人身份可疑呀,若说他们是暹罗人,朕可不信。”
在李隆基眼里,南蛮众多,到底是谁可不好说,而暹罗国王身边的卫队确实又太弱了一些,和这帮人相比,绝对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暹罗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能培养出这么多杀起人来高效无比的死士,这也一定是什么人怕暴露出来才特意安排的这些人。
其实这些都不是李隆基感兴趣的,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又想要得到什么?这回他们干的事可是没头没脑的,废了这么大劲,就为了闹出动静来,恐怕任谁都不相信。
下午快要傍晚时,叶晖和高茂才带着人刚过蓝田县,便被一队羽林卫的军士把他们给拦了下来。查验完了他们的身份后,军士说道:“我们追剿逆贼至此,如今逆贼已经入山,你们乃是商队,最好歇在蓝田县,往前可有危险。”
高茂才拱手言谢之后,使了些钱财,拉着这名军士到了一旁说道:“这位大哥,这些贼人有多少呀?竟然出动大军到此追剿。”
在这名军士看来,高茂才还是想继续赶路才会有此一问。可收了好处,自然也得把话说明白才是,随即他说道:“这伙逆贼如今也就剩下大约百人吧,但他们皆是弓马娴熟之辈,莫说夜里,即便是白天遇到他们,你等也无法对峙。”
“在下多问一句,前面可有宿夜之地,我等确实不敢多有耽误,还想多往前再赶赶路。”
“往前十里便是王家庄,你们也可到那里宿夜。”
高茂才拱手致谢之后,便带着人继续往前赶路了。走出一里地后,叶晖才叫过了高茂才相问,问过之后,他便叹息道:“没想到死伤竟会如此之重,唉!也不知晓到底有哪些兄弟留在了长安。”
倒是高茂才说道:“叶哥儿,咱们恐怕不能继续这么走了,原本林大哥的意思是把战死的弟兄们都带走,可这回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是无法把人带走的,一但暴露出身份,咱们这样可是有大麻烦的。”
叶晖也清楚高茂才说的,但现在想要抛开这个身份也不是想得那样容易,他随后说道:“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想要快速遁走我们也需要马匹的,还得要赶到商州与林大哥他们相会才会有马匹呀!而此时我们也不敢放弃商队这个身份的。”
“叶哥儿,要不我们动手抢夺一些马匹,反正这里的羽林卫也多,他们还都是骑兵。”
叶晖可没想过干这事,他们这里的人还不到百人,真要是做这事,一但出现意外,麻烦将会更多,何况他们根本也抢不来近百匹的战马,这事就根本不能去干。
思量了一番后,叶晖说道:“要不这样,我们等会若是可进山,便把货物扔下,人换着上马车,跑动前行,这样也可快些到商州。”
现在,他们这队人的商队身份还是很重要的,等会真要是没有谁阻拦可以到入山,他们便可以扔掉货物快步前行了,想到此,高茂才点头说道:“行,我听叶哥儿你的,咱们就快些走吧。”
路上,他们确实又遇到一队骑兵,但对方根本就没有管他们,这对叶晖等人来说是再好不过了,他就怕有人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往前行。山里的夜来得很快,加上如今已是深秋,转眼便黑了下来。到此时,他们都还未敢丢弃货物,毕竟这才刚刚入山。
又前行了约十里地后,叶晖才让人把货物扔到了一处山林里,仅仅保留了一些吃食和武器,便真正轻装往前了。半数的人坐马车,半数的人跑步前行,每过五里地交换一次,这样倒也不慢,无非就是累了一点而已,但这对众人来说都不算什么。
商州城外二十里西岭,江旭见到了远山处正在往这边赶的叶晖他们,随即便叫人去拦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