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今晚是月圆时分,而且凉风习习,在院中饮酒赏月正好。
一番推辞,严子东还是做到了主客的位置,而孟泽当仁不让当主陪,大家团团坐好,正好十二位。尚好的高粱酒倒上,孟夫人煮好的大锅猪肉就端上桌,酒宴正式开始了。
“今日高朋满座,我等亲如一家。”孟泽开始祝酒辞,“听闻严兄壮志凌云,我等敬佩有加,且满上这一杯,为严兄壮行!”
“谢孟大哥吉言!谢各位高邻抬爱!”严子东站了起来,拱手一揖,举杯一饮而尽,他这番爽快加上魁梧的身边,让众人看得轰然喝彩。
“我们共同举杯,为严兄贺!”这些俗人凡夫,性情非常耿直,见严子东不做作,大家也乐于交这个朋友,共同举杯祝贺。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很快这些俗人就放开了,大家也不再拘于一个话题,各个大呼小叫不亦乐乎。而酒一入脑,就什么话也有了,各种牛皮也都吹了起来。
“牛眼大的钱我没有,但牛头大的蛋我是吃过!”坐在孟泽下手的一位,牛皮吹得大了,而自然引得众人声讨,非要他罚酒一杯。
“这酒不能罚,我是真见过!”这个牛皮客很着急,拼命解释道:“真得有那么大!我们十个人没吃上!”
“你们十个人没吃上,我认为有可能!”下首有位老丈说道,“但我想知道,你牛头那么大的蛋,是用什么锅煮的?”
“哈哈哈!快说,你怎么煮出来的?烧了多少柴?老刘啊,这下子不吹了吧?”
“这么大的后肘肉都能蒸出来,那个牛头还煮不烂?”牛皮客还是死犟,努力争执,就是不想喝下这杯罚酒。
“这个牛头大的蛋,的确不常见。听说乔求国有个哭沼,内中可是什么稀奇古怪东西都有,莫非产自哪里?”严子东下首有位黑瘦的中年人,接过话头,说出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对对对,就是哭沼!”牛皮客这个当口,抓根稻草也能救命,连忙打喊道。
“切,说什么呢,这么丧气的话也说,算了不罚你了。”孟泽看来对这个哭沼很忌讳,就将话题扯开了。“我也说一个故事。年轻的时候,我出过一次远门,有天晚上错过了宿头,贪图那天晚上的月亮明亮,就赶了些夜路,想再碰上个村子就睡。”
“沿着明晃晃的大路,我径直向前推车,一路上感到非常有力气,几乎大半夜就走了好几天的路。可走着走着,车子就推不动了,就像遇上了一个大坡,怎么推也上不去。我就退后几步,仔细看看前面还是一马平川啊。”
“再推!我后退了几步,加大力气向前冲,可还是倒了回来。”
“当时年轻气盛啊,平路还走不了,那还了得。我多退了几步,然后加速冲了过去,可就是怪了,车子还是推不动,已经前进不动。”
“推过去,退下了,再推过去,再退下来!”
“上菜,让让,先上菜了!”猛不丁的,孟泽来了这么一句,说得大家糊涂了,再一看原来孟夫人又端上来新菜了,大家才手脚忙乱地收拾桌子,把菜布好。
“孟兄,后来呢?”牛皮客故事上瘾,菜也不吃了,推着孟泽继续讲。
“后来啊,我是一晚上也没前进一步。就在我累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鸡叫,天就要亮了。这是我就想才睡醒一样,猛然发现走到了荒野之中。原来一晚上都没在正道上走,尽在荒野上转悠了,而车子的前面,竟然是一座坟头,这个坟上有道深深的车辙,是我一晚上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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