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暗自松一口气,好在他挑中了她做炉鼎。为了她,蛊虫都养起来了,怎么会轻易杀了她呢?
然而,一个妖仆突然跑上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城主,不好了,蛊房里的那些蛊虫,都……都死了!”他说‘死了’两个字时,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妙灵眼神阴骘,目光打在妖仆的身上,让他瑟瑟发抖。白芨一开始以为是吓得,没想到几息之后,妖仆却口吐鲜血,倒地而亡了。
她这才知道,妙灵的修为已经强大到足以用意念杀人。
“你过来!”他向白芨招了招手。
完了完了,白芨心想,都怪千辰,蛊虫都被他毒死了,那么留着她肯定就没用了。虽是这样想着,她还是乖乖的向前走了几步。
他伸出手来,想抚摸她的脸颊。白芨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他没碰着。不过事后她又后悔了,被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保自己的小命要紧呀。
好在,从妙灵的面色上看来,他并没有着恼。当然,通过这两日的接触,她已经发现了这家伙面上的表情总是与心里的想法不一样,他的表情是会骗人的。
“取我的种蛊来。”他这话是给红鸢说的。
种蛊,顾名思义,就是用它来繁衍小蛊的。
痴情蛊乃雌雄一体,种蛊是从许多代小蛊中挑选出来的,最为优良的一个。它可以像植物的种子一样,若周围的环境不适合,它便陷入休眠状态。一旦环境适合了,它会立刻繁殖出大量的小蛊。
痴情蛊成熟之后,会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当其中一只将同在一个箱子里的蛊虫全部吞掉之后,这只蛊才算真正养成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最后活下来的蛊虫都能使用,有些在战斗中受了伤,便只能舍弃。
所以,一只普通的成蛊就十分珍贵了,更何况是从许多代蛊虫中优中选优的种蛊。
得了妙灵的吩咐,红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要直接给面前的女子用种蛊。
种蛊是用一个少一个,红鸢很舍不得。“城主,蛊虫成熟的很快,仅需一两日就能成熟,我再重新养上便是……”
“我让你去就去,”妙灵不悦,“今日接二连三的出事情,为防止夜长梦多,要尽快把痴情蛊种在她身上才好。”
这话他是当着她的面说的,那阴森森的语气,听得白芨背上冒了一层冷汗。
原来昨晚上千辰在养蛊房翻找了半天,是在找寻种蛊?老天保佑,亏得那种蛊藏得够严实,若是连种蛊也被毒死,她肯定正走在前往黑袍鹫饲养园的路上。
“是!”红鸢只得应了一声,转身亲自取蛊虫去了。
“本来我也不舍,”妙灵看着她说,“但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你定然是个十分优质的炉鼎,对得起我的种蛊。”
这是在夸她吧?可白芨却是心中一冷。
外面的对话千辰在乾坤球里听得清楚,给她传声道:“现在是六月天,哪怕不到午时,外面的阳气也足够强盛。你快想办法逃出去,我现在就开启禁制。”
千辰设的这个禁制很霸道,只要禁制一开,引了太阳之火下来,禁制之内便会成为一片火海。额,她可不想和妙灵这个阴物一起葬身在火海之中。
但,她现在是在妙灵的眼皮子底下,这家伙能用意念杀人,她能逃出去么?
白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其实,只要离开这栋水月楼,逃到昨晚所设暗桩范围之外即可。
可,该怎么逃离水月楼呢?
她在这楼内四下里观望一番,目光锁定在窗户上。水月楼的窗户虽然够大,但白天是关着的。
妙灵毕竟是一只见不得光的东西,他喜欢昼伏夜出。所以,晚上的时候,窗户打开,助他吸纳月之精华;白天便关着,阻隔阳光。
她默默的向窗口处挪了几步,回头看妙灵,见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躺回红纱帐内闭目养神去了。她便放心大胆的直接走到了窗前,又放心大胆的伸手去开窗户。
“嗯?”榻上的男子睁开眼,“你要做什么?”
“太闷了!”她找了个烂借口,“我想开窗通通风。”
“你既已经看到了我的真容,便应该知道,我不喜日光。”
“那我可以出去透透气么?”
她的要求把他逗笑了,“可以,但不是现在。等你成了我的炉鼎,全身心的忠诚与我,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白芨咬唇:“那还是开窗吧!”她转身,麻利的把窗栓落下,似一阵风,纵身从窗户里跃下去。同时,召唤出水心,将之稳稳的踩在脚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妙灵反应过来跑到窗边,她已经御剑,奋力往水月楼的范围以外冲刺。
“你以为能逃得了吗?”妙灵的声音笼罩着她,让她逃得更加卖力。
可就要逃出水月楼的范围时,一阵疾风带着灰尘枯叶,自地面上席卷而起,堪堪阻隔在她面前。她向下一看,原来是红鸢回来了。
白芨御剑,逆风而行。
“哪里跑?”红鸢声音响起,风势更猛,沙尘更密。白芨被吹得翻了几个跟头,几欲跌下剑来。
然而,那红鸢毕竟只是个练气期的,白芨相信自己可以与她抗衡。她蹲下来,握住剑柄,在强劲的风沙中,继续御剑前行。
周围是漫天沙尘,她被吹得睁不开眼,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出没出的了禁制范围。想来想去,暗桩是设在地上的,当然只有落地看看才知道。
她把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