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机关,好奇心却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了。
所以曲芸干脆抄起一把白巧克力椅子就朝猪头夫妇的等身大合照砸去。
咕叽一声,照片连同后面不透明的果冻墙壁像海绵一样被击穿了。后面是一个像杂物间一样大的极狭小空间。空间空无一物,只有地板上一个可以向上拉起的华夫饼活板门。
曲芸拉起活板门,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下面是个狭小的密室,黑漆漆的。只有顶上活板门口透入的一丝光亮。借着这一丝光亮,曲芸半听半看地观察到里面的情景。
那是一个长了颗鹿头的少女。赤着身子,双手抱膝蜷缩在墙角。脖颈和四肢都被锁了粗重的铁链,拴在墙上。
“帮帮我……”鹿少女很惊慌的样子,口出人言。她抬起头,曲芸便看到被缝合的双眼。
“你是谁?这里是哪?为什么要帮你?怎么帮你?”
看到被囚禁的少女,曲芸心中的悲伤仿佛要爆炸出来。她收拾起心情用仅有的理智发问,但还是抑制不住眼角滚落一滴泪珠。
不得不理智。身处悖影世界的自觉和危机感让她始终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悖影中看起来再无害的事物,都可以随时化身成将自己吞噬的灾难。
“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是我的家。”鹿少女声音清脆而柔弱:“帮帮我,救救小鱼。”
对于“为什么要帮你”的问题,鹿少女直接忽视过去了。可她的回答却让曲芸产生一种不可遏制的情感冲动,想要帮助她。这种感情就好像是自己有生以来天生的使命,就好像是身边重要的伙伴遇到了危机。
可怕的是,曲芸完全没能意识到这种感情,并非出自于自己的本心。
“问题变多了啊,”曲芸揪了一捋发丝用手指缠卷着。这个动作帮她找回四处飘散的逻辑:“外面的样子看起来,这里的主人怎么看都像是两头猪吧?”
“是我的家。它们……是不可反抗的存在。它们说我有自己的家是不对的,这样对我比较好,就把我关在了这里。”鹿少女点点头道,微弱的光亮下可以隐约看到茸茸的鹿角上下晃动,好想摸一下啊。
曲芸这么想着,在无法压抑情感冲动的这个世界里,结果就真的伸手去摸了一下。吓得鹿少女颤抖着缩回墙角,但缠身的铁链终究让她无处可逃。鹿角比想象中要硬,但是感觉毛毛的,手感还不错。
似乎还是不太明白,不过这个世界的逻辑本来就是奇怪的状态吧?她能感觉到鹿少女不清不楚的解释并不是想坑自己或者故意忽悠,而是她努力之下只能解释成这个样子了。
于是,曲芸也就放弃了从她口中纠结出这个问题,继续自己的逻辑:“你要我帮你救一条鱼?需要我怎么做?还有,把你这个样子留在这里没关系吗?”
“她是一条七彩的鱼,非常美丽。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却被它们捉了去,就要被吃掉了。
她没法逃走,因为丢失了重要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回她被夺走的东西:一片大脑。
至于我,谢谢你的善良,其实不用担心的。猪说了,它们不会害我的,这些都是为了我好。”
一条七彩的鱼就要被吃掉了……说的就是上面餐厅盘子里那货吧?虽然还没有被烹饪过的样子,不过作为一条鱼都躺在盘子里了还能救活的?不,关键是少了一片脑子啊,没关系么?
算了,好像这个世界真的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理解啊。曲芸收拾起心情,又问道:“那我要去哪,怎么寻找这‘一片大脑’?”
“去彩虹的尽头,穿过土拨鼠的村落。再翻过三座山,三条河,你会明白拯救‘一片大脑’的方法,住在森林里的鹿儿们也会为你提供帮助的。
只是请务必注意两件事。猪是无法违抗的存在,还有不要碰冰锥。”
曲芸挠着头,感觉在这诡异的悖影世界降智光环笼罩下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终究她还是克服了放任理智去飞翔的冲动问道:
“如果我违抗了猪会怎么样?如果碰了冰锥呢?不,首先冰锥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鹿少女似是在克服着内心的恐惧,轻轻握住了曲芸的手:“猪是没有办法违抗的。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都必然会听从猪的要求。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至于冰锥,就是有握柄的金属锥子。西餐中用来把冻在一起的冰块敲下来的工具,它是触发导火索的引线。碰了它的话,我的家就会被发射出去,炸毁这个世界。最后整个世界将归于混沌。
记住,世界上的任意一个冰锥,都绝对不可以碰!”
所以说原来这糖果豪宅的外表下居然包裹着一枚炮弹吗?碰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冰锥都会导致世界毁灭,这样的世界也太危险了吧?去完成你交代的使命前,咱先拆个弹行不?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曲小姐可没有任何拆弹知识。更别提悖影世界下这种诡异的糖果屋炮弹了。
不过说到这曲芸也终于明白了,这“猪”的存在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恐怕就像拉马克游戏的“不被认知的不合理事件”一样,是被法则般铭刻的既定事实。所以对于这种般的存在,最合理的选择就是有多远躲多远。
“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离开,但把你这样留下总不是个事。姑且让我把你放出来吧。”
曲芸说着吟唱龙语奥法:“di”
一道【小裂解】精确地切割在了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