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芸还在暗自思考,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地板和窗户上玻璃都在震颤。
“咦?”她突然觉得眼前房间像是洗衣机的滚筒一样翻转,地板直立起来,而想要保持站立的自己被立起的地板狠狠拍中脑门。
“小芸,你没事吧?!”没有去理会爆炸的声音,任棉霜立即冲到曲芸身前。
梅娴诗跪在地上,轻轻把曲芸扶到怀中。两指并拢一丝真气渡入曲芸眉心,少顷便背着房顶角落的监视器悄声道:“是轻微脑震荡。太过敏锐的耳朵猝不及防下受到巨响的冲击远比一般人想象的严重。
但芸芸并非纯粹的听觉进化,奥法的魔力在平常应当像娴诗的灵力一样将这种影响自动隔绝。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她体内的伤。”
她说着在曲芸头皮上飞快刺入两针,刺入之深看得任棉霜嘴角直抽。直到这时受了针灸治疗逐渐恢复曲芸才呆呆意识到出了问题的并非房间,而应该是自己失去平衡感主动倒在地上。
“我不要紧,”曲芸轻轻摇摇头,又是一阵眩晕:“扶我去看看,爆炸在配电室那边。起火的话,会很麻烦。”
在梅娴诗的坚持下曲芸还是躺了三分钟才起身。她是急着去观察现场情况的,但多少有些贪恋梅娴诗的膝盖。若非她受伤,这冷性的小萝莉平时可不许人这样亲近的。即便是她也不行。
等三人赶到,只见配电室果然燃烧着。整栋建筑都是木制的,火势肆意蔓延。但终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先后赶到的人们还是把火控制在了中心前那狭长的走廊之前。
身份在这,没什么可推脱的,曲芸她们也立即加入救火的队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借着被烧穿房顶漏进来的大雨扑灭了火灾。他们不得不庆幸配电室在大屋一角,只有单层,而中间还隔着湿度极高的室。
只是经此一出整个酒店的照明算是彻底完蛋了。之前着着大火还能看清楚,现在一众人就只能借着曲芸和任棉霜从前台后面取来的两把手电大眼瞪小眼了。没人顾得上细数人数,但整个景区这二十来人基本该是到齐了。
“刘经理,你一直在场吧?可以说说刚才事情的经过吗?”曲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萌萌问道。
刘副经理微微皱眉,但瞥见任棉霜投来审视的目光,还是开口道:“我们进了这里,电工就对着电话总线发了半天呆。这人好像失忆了似的,先前找门的钥匙也是一把一把试过来才打开。
我看灯闪得厉害,随时可能出问题的样子,就叫他先把备用发电机点起来。谁知道他笨手笨脚把油撒了一地。我出去找东西擦,身后就爆炸了。至于为什么会着火,我也不清楚啊,”
“关于这一点,我怀疑是电工有意放火的。”一宿难眠突然站了出来:“他把发电机应该分别插入建筑供电系统的正负两条线接在一起丢在地上被柴油弄湿的地方。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又没发动发电机,我当时也就没说什么,只简单提醒了一下这样发动会短路起火的。他说明白,叫我出去再拎两桶柴油,刚才撒的太多怕不够用。
和刘经理一眼,我也是一出来身后就爆炸了。现在想来,其实电工被我点破发电机驳接问题时神色十分不自然,很可能是有意制造短路的。”
“可是像你这么说的话,那电工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游客中一个带着窄框眼睛,马尾辫打扮的干练女性问道:“就算为了自杀,也不用选这么个时候吧?”
“如果是为了逃走呢?”曲芸皱着眉头带头走进了被烧毁的配电室残骸中。趋光性的影响下,众人不由自主地跟在曲芸后面。
烧穿的房顶像即将沉没的潜艇一样四处漏涌着水流,然而即便是刚洗过的长发又被淋湿,几位女游客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就跟上前面的手电光。
曲芸用手电在地上缓缓照射了一圈:“你们看,电工人似乎不在这里呢。”
“借用一下。”那个眼神凶厉的男人毫不客气从曲芸手上夺下了电筒,站在坍塌一半的墙边向外照射。
一大片屋顶应该是在爆炸瞬间就倒塌下去,斜架在断壁上,正好阻止大雨洗去几秒之前的痕迹。断顶下面,凶厉男的手电光圈停留的位置上是几个保存完好的脚印。
地面泥泞,脚印很深又有积水,但足以判断出是一个成年男性在向树林奔跑留下的。时间上也只可能是爆炸前的瞬间,更早的脚印已经被暴雨冲刷掉了,更晚的……完全没有可能出现在倒塌的屋顶下面。
“你们看!我的推理是正确的,电工有意引爆发电机掩护自己逃跑!”一宿难眠略有些兴奋地叫道。
“啊!”回答他的是一声女孩的尖叫。
并不在烧毁的部分,而是在门厅那边。
曲芸可不愿放过一点线索,转头就向正门冲去。却不想还有人更快,那打扮干练的窄框眼镜小姐姐和酒店的胖厨师都已经打着手机上的闪光灯冲在了前面。一道明亮的光柱随即从身后照亮前路,是凶厉男打着手电追了上来。
每个人体能都远比曲芸好得多,但是四人几乎同时到达。毕竟正常人在昏暗的环境下即便有意也很难做到全力奔跑。
冲出走廊的一瞬,曲芸看到惊悚的一幕。一个长着鸭嘴的公牛大的怪物用海象一样的长长獠牙刺穿了女服务员的肩膀,马尾一甩就拖着人从破掉的落地玻璃窗隐没于暴雨中的黑暗。
灯光昏暗,雨声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