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和袁公同时起兵,在河北军中的声望不能小看,他若起兵前来,我们真不好应付!”逢纪最担心的也是麴义,这货的反侦察能力超强,他的身边全是亲信当职,根本安插不进任何眼线,现在他手上,没有麴义的任何情报。
“是啊,他的一万大戟士在官渡毫发无损,这支军队虽然无法攻城,但只要将邺城死死围困,别说死守,就算放弃邺城,我们也很难突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韩猛竟然也摇起脑袋,兵者知兵,李锐似乎看到麴义并不那么好对付。
“在下愿亲付并州,游说并州牧高干!此人必竟是袁公的亲外甥,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援,可以有力的牵制麴义!”田丰从座位上站起来,挺胸昂首,像个孤胆英雄。
他仿佛在告诉世人,真的猛士,敢于独面上万大戟士的辗压!
“不会吧,高干手下没兵没将,他又能把麴义怎么样?”李锐摇摇头,再怎么说,也不能让田丰孤身去送死。
“我看可行,主公,高干必竟是袁氏近亲,只要我们承诺既往不咎其助贼反叛的事,让他戴罪立功,事情必然会有所转机!”审配看着田丰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有心成全他的英雄事迹。
“主公,您就让我去吧,田丰久居河北,未立寸功,并州之事,是个好机会!”田丰突然有些激动,眼眶湿润,在烛光下泛着白光。
“那就试试吧,对了,你性格刚烈,容易得罪人,我的仆从办事很会掌握分寸,带上他,对你有好处!”李锐朝仆从使了个眼色。
“遵命!”仆从这才抬起头,确认跟随对象为田丰。
“多谢主公,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田丰拱手,像领到任务的新手一般激动。
田丰一走,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总算又放出去一条线。
“主公,要不再给幽州二公子和青州大公子发告急书,让二公子带所部南下攻打飞骑军大营,让大公子起青州之兵往黎阳接防,我们就可以让淳于琼和蒋义渠的部队进城平叛!”审配思虑良久,因顾及到他们兄弟之间微妙的关系,到现在才说出此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们两个能不能来,我没把握,估且试试,这书信就由你代劳!”李锐点点头,现在只要是办法的办法,都是可行的。
审配急步出厅,去取笔墨。
“诸位,现在情况紧急,大家各司其职,在叛军没有到达邺城之前,一律不准将消息传出去,以免造成混乱!”
“牵将军,你再巡查一下四门,现在开始,禁止任何人马出入,同时向魏郡方向派出斥候,打探叛军动向!”
“韩将军,你速去调查高览是否还有亲威、朋友住在邺城,全部控制起来!”
“是!”“遵命!”
“沮在人,您年事已高,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论外面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门!”李锐走向前去,亲自将沮授扶起,送至门外。
沮授抬起微微擅抖的手,拍拍李锐的肩膀:“项住,我支持你,小伙子!”
一群平日里勾心斗角,互不搭理的人,一旦遇到共同危机,必然会团结一心,李锐暗自感谢高览,是他让这些新旧老臣重新回归,只要河北能团结一致,必不惧任何外部力量的入侵。
“大家打起精神来!”
邺城北门的城楼上,牵招带着逻巡小队挨个垛口检查,又命新兵营从库房搬出预备的箭支,分发到每个垛口。
“将军,是要打就仗了么?”新兵不懂规矩,遇到不懂的,老是问。
牵招看着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青小兵,和他当年刚投军时一样,于是朝他笑了笑:“不管打不打仗,我们都要随时准备着!”
新兵不得其解,旁边的老兵偷偷的拉扯他的衣肘,提醒他不要乱讲话。
“今晚大家要轮流值班,盯着前面那片面树林,不管是人还是野兽,只要冲出来,就射死他们!”牵招用他那撕哑的声音放声大喊,众人知道,今晚一定有事,要是没事,这位统领才不会安心呆在城上。
“小伙子,等下你靠后站一点,给我递箭就行!”老兵一眼看出来这个新兵蛋子胆儿小,刚才和长官说话声音颤抖得厉害。
“哦,不过我想当将军,一个想当将军的士兵能一直站在后面递箭么?”
老兵脸一红,不禁啥啥大笑起来,他当了十来年的兵,连个伍长都没混上,这毛头小子,还想当将军,真是胆小心大。
突然,老兵的笑容疑固了,他慢慢地转过头去,新兵发现,老兵的后脑袋直插着一根小拇指粗的利箭,血顺着箭直窜。
“大家小心,有人偷袭!”新兵一边将老兵抱住,平躺在旁边,等待医务兵的救护,然后拾起老兵的强弩,搭弓拈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