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张逃脱不掉的大网,哪怕你一个跟斗翻出十万八千里,也逃不出如来的五指山,这便是命,刘备的一生都在和命运交战,他想成功,想开创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想重构当前的乱世,建立官民和谐幸福祥和的太平盛世,可是命运作梗,一次次霜打冰寒,老恨不得将他踩在地底下,露头便打。
“哎!”望着关羽右臂上愈发溃烂的伤口,玄德长叹一声。
“大哥何故惊叹,伤而已,不必挂牵!”关羽紧皱着眉头,强忍住疼痛,他现在担心的是军心和士气。
“二弟,此乃毒箭,若不及时处理,毒发全身,你将性命不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为兄怎不心肠寸断!”刘备看着伤口边缘不断扩散的黑紫色,垂头抹起眼泪来。
“医师来了,快让开!”赵云一把推开众人,将城中为数不多的郎中让进来。
“必须尽快将毒箭头拨出来,刮去烂肉防止毒气扩散!”郎中还是彼有眼力,就算将此毒当成一般的蛇蝎之毒也不算大问题,它们有着本质上的共性,一旦扩散到整条手臂,手臂要废掉,闯入心脉,整个人就没救了。
“那还等什么!”一旁的张飞瞪圆了眼睛,眼眶残留的泪花瞬间干化,只要能保住二哥的性命,怎么着都校
“只是,城中没有麻药,只怕这位将军承受不住刮肉的痛处,万一咬舌自尽或镇痛而亡,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上有老下有的话还没来得及,郎中便被张飞提将起来,两脚瞬间离地。
“我二哥要是有什么闪失,杀你全家!”
“翼德,放肆!”刘备知道,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压力大时,且当发泄情绪的方式罢了,关羽在他心里向来是铁汉硬汉一个,因该能忍受得住。
“三弟,一边站着,刮点肉算什么,春秋时有个叫介子推的人,就曾经割过自己大腿上的肉煮成汤给储君喝,那才叫顶立地的真英雄,先生,辛苦了!”关羽移了移垫子,将右臂上的绑带松开,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
“可惜了四弟不在,他手上有把上等的宝刀,哎!”刘备突然怀念起袁尚的刀来。
“无碍,刀没有,我有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柄,可助云长兄一臂之力!”赵云闻言将腰间的倚剑拨出,便见满厅蓝光顿起,连医师都被吓开好几步。
“我,我,我操作不了!”郎中哪里舞弄得了这么大的物件,一个劲地直摇头。
“你只需指挥便行,我来操剑!”赵云目光坚毅,其实他跟着王越也学过一些医术,下手自知轻重。
“子龙,稳点啊,这东西削铁如泥,控制不好,有可能整支胳膊都要被你切断!”黄忠抖了抖黄须,上次他借用过,这把剑真的很神奇,不懂剑的人,只怕稍不留神,都能误杀自己。
“那又如何,子龙但砍无妨!”关羽心里一沉,免不得慌张,但是既然将介子推的典故都搬出来了,如果此时认四话,岂不让大大的荆州武将耻笑,只能硬着头皮上。
完关羽便闭上沥凤眼,只等扎心的疼痛来袭。
“云长,云长!”也不知睡了多久,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熟悉的呼唤声响彻耳边,像是不将他吵醒,对方不肯摆休一般。
“大哥!”关羽先是睁眼看到刘备,然后转头望了一下右臂,伤口已经得到良好的包扎,那郎中正在不远处整理药箱,此间已经没有其它多余的人。
“翼德他们呢?”关羽看了看色,外面和他的心情一样昏沉,像是马上要下雨一般。
“张任他们要开拨离开襄阳,翼德他们分守四门,防止曹军乘机攻入城内!”刘备带着哭声,关羽这边暂时不用担心,但襄阳城是无论无何也守不下去了。
“城池被围得水泄不通,张任如何出城?”关云长一头雾水,诸候会盟时信誓旦旦,这打仗怎么能和过家家一样,撤离对方就能让你撤离。
刘备也有些想不通,也不知道刘璋使了什么鬼把戏,能让曹操网开一面,白白放跑十数万川军主力,真是令人菲夷所思。
“大哥,千万不可放他们出城呐,若是刘璋投降了曹操,张任率部与敌军一起攻城,我们这十几万人马非让他们活吞掉不可,咳咳!”关羽顾不上伤痛,愤然起身,底下竟然还有刘璋这般背信弃义的人存在,真是孔孟之耻也。
“放他们走,总比里应外合要好,再城中粮草本来就养不起这么多人,就算曹操收留他们,同样也供应不起,现在我才明白,兵不在多只要用命的道理!”刘备扶住关羽,这些道理也是徐庶讲给他听的。
“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关云长不是不通道理的人,人生在事,顺风时聚,失利时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几人能倾心相待同生共死了,除了他们桃园结义的三兄弟,只怕再难寻见。
襄阳南门缓缓打开,张任催动着坐下马缓缓走上落桥,他的身后跟着一辆蓬布马车,两侧有列队整齐的弩兵相伴,刚刚过了桥,便被夏候惇迎头拦住。
“准备!”楼上黄忠远望曹军有异动,急令弓手准备。
“怎么,现在就变挂了?”张任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自觉一身武艺在身,没人能夺走自己的性命。
“丞相金口一开,一言九鼎,放你们走就放你们走,只是,不准携带私货,车内是什么?”夏候惇生怕放走了刘备和几个关键性要犯,除了检查队伍里的每个人,这辆马车太醒目,不得不列为重点检查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