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算得上是年轻将领中的优秀者,从寒门之家混到与阎行称兄道弟,完全归功于敢于拼命的精神,他体格健壮力大无比,天生是副当先锋的材料,所谓先锋就是冲在最前头敢于挑敌军队伍里最勇武的兵将。
“五斗米教门徒遍地,都是自愿加入,并无强迫之处,也不会排外,所以我很凭自己的本事当上汉中军军师一职,王将军不也是如此么,虽然并非本土人士,也很靠战功升迁,天底下没有白来的收获,所有成功都要付出代价。”阎圃不假思索地回答对方的疑问,同时往嘴里塞快鹿肉。
“那是!”见对方变向夸自己,王双报以微笑,想阎圃身份特殊,此来定然是有事在身,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回避一下。
“既是同宗兄弟,有事但讲无妨,这里并无外人!”阎行目光一扫,像是看出王双的意思,他还不想宴席就这么轻易散去,于是催促阎圃速速道明来意,如果没什么大事,便可放下杂念,尽心享受美味带来的乐趣。
“我是特为将军前来解忧的!”
“我有美酒鹿肉,何来忧愁,哈哈哈哈!”听这话,阎行放声大笑。
王双心里有些触动,要说忧愁,韩家军中确实不少,士兵们缺衣少食,呆在这座破城内坐吃山空,下面兵士牢骚满腹,上头也没有解决办法,如此下去,他担心军心动摇。
见王双如此表情,阎行觉得演不下去,只好止住笑声:“望先生教我!”
“近日盟军久不发兵,各营皆有牢骚,眼看过冬储备消耗怠尽,两关不破大军无处劫掠,念家思亲之士暗自潜逃,并非长久之计!”
不愧身为军师,只需一言便点破对方困顿,阎行不得不暗自佩服。
“正是如此,先生可有应对之策?”这几日韩帅拒而不见,让他百思不解,为解烦闷所以才出巡狩猎,想通过美食缓解心情,今日高人在此,自然想探个纠究。
“大军迟迟不发,只因三家不能齐心,若无利益捆绑,纵使出兵,胜败无常,张马联姻,让韩大帅彼为忌讳,又因无解而不知所措,故进取之势久未能决!”
“那以先生之见,该当如何?”韩遂的难处做为其女婿自然也知道些,这个问题像是解不开的死结,干晾着。
“冤家宜解不宜结,要想让西凉从此再无争端,韩马两家必需尽弃前嫌,风雨同舟!“
“韩马两家要是风雨同舟了,那阆中候岂不日夜忧思,呵呵!”王双听得真切,不禁发表自己的感慨。
“不然,张家闺女嫁给了马超,两家早就成了亲戚,若韩马两家再结亲,三家便成同心圆,攻入关中毫无难处,说不定能抢在南军之前,攻占曹贼的老窝许昌城!”话说到这里,阎圃无需摭掩。
“我明白了,你是替张鲁来做说客,他家儿子不成器,让我们家大小姐去给马超做小妾!”阎行突然站起来,声音彼大,心中有些生气,这算什么事。
王双生怕他一时动怒,抽刀斩杀了客人,那可是天大的祸事,于是紧跟着站起身来,随时准备接应阎圃。
“将军息怒,不妨静下心来想想,这是现今唯一的办法!”没想到来人脸不红心不跳,舌辩之士最先练的就是胆量,没有胆量,死神会更加眷顾。
想想,想想,阎行紧握着腰间刀柄,在同宗面来走来走去,又像是在寻找扎刀的最佳位置,让处在后面的王双浑身直冒冷汗。
只要韩马两家的往日恩仇不了结,进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西凉本非富饶之地,资源紧缺不说,常年遭受羌胡劫掠,韩家窥视关中许久,因为马腾的隔断入不了关,双方交战百余场,只能是相互消耗,并没有谁占到便宜,现在马腾死在曹操手里,是解除仇恨的最佳时机。
身为韩家女婿,未来执掌西凉北部最大骑兵势力的接班人,寻找一条出路至关重要。
“只是我家大小姐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一般人入了她的法眼,眼下被父亲囚禁三年有余,仍固执己见,很难说服!”想起韩家大小姐,阎行也不禁忘而却步,那可是块难啃的石头。
“无碍,只要将军能说动韩帅,让他们见上一面,成不成就只能看天意!”
“试试倒是没什么,只是我家大小姐铁娘子的名声恐怕要传得更远!”阎行竟然忍不住抽嘴,有微微笑意。
“古人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若不做,天意难全!”
“有道理,阎兄勿忧,今夜我便冒死求见韩帅,定要挑明其中厉害!”阎行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只要下定决心,就会极力促成。
“哎,如果能策动三军同心,让我西凉军兵进潼关,先生真是立下不世之功啊!”王双激动地走近阎圃,伸出臂来要跟他握手。
“来,为祝此事可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今日真心爽快!”三人昂头哈哈大笑,直到此时阎行才将他当成最为尊贵的客人招待。
长安城内的肉香似乎顺风飘出很远,远到站在潼关风口的贾诩亦能闻到香味,潜伏在城中的郝昭不断传出关于敌军部署的绝密消息,这些消息像是在暗示他,西北的局势即将有新的变化。
比西北盟军最为可怕的是人心,南方溃败的消息仅仅通过关防无法阻挡,下到普通士兵,上到领军统帅,尽是低迷颓废之气,这让他很是担忧。
方才曹彰在会上嚷嚷着要前往襄阳增援自己的父亲,其实背后真正担心的是,南方征讨大军战败退回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