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制婚礼没有让新娘等在房中,新郎出去招呼宾客这一节,甚至没有酒宴。
在春秋时期,成亲并不是一件喜事,甚至对于新郎新娘双方家庭来说,是一件“饱含悲痛”的事情。
对女方来说:“嫁女之家,三夜不熄烛,思相离也。”
意思是女儿出嫁了,娘家就会连续三个晚上通宵点烛(当时的“烛”并非蜡烛,而是近似于火把、火炬),用以表达对出闺女儿的怀念。
而男方则是:“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
意思是娶媳妇的家庭,三天不能进行任何娱乐活动,因为儿子娶媳妇就意味着儿子长大了,而父母变老了。
所以在合卺礼结束后,宾客就会散去,剩下的时间,就是小夫妻的私人时间了。
“长风,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的名字了?我妈说,我们成亲后,就得改口叫你将军或夫君,你要唤我夫人。”
“别听她的,你依旧唤我长风,我叫你阿青,无论我日后是什么身份,我永远都是你的长风,你也永远都是我的阿青。”
“长风,你真好。”
“阿青。”
“嗯?”
“今日王后给了我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要我帮忙吗?”
“要,没有你,我永远完不成任务。”
“啊哟,究竟是什么任务呀?”
“她要我们,为越国多生几个将门虎子。”
“啊?可是……可是,要怎么生啊?”
“我大概知道一点,我教你。”
“哦!好呀!”
“……”
“呜……好痛。”
……
罗长风终究是决定,暂且将王后的要求放在一旁,阿青才十七岁,还太小,现在就生孩子,对她身体不好。
春去秋来,年余时间转瞬即过,罗长风进入本世界已近两年,第一批五十名剑士终于学成猿公剑法,可以开始传授全军了。
会稽城西郊练剑场。
罗长风立于台上,手持竹棒的阿青与腰悬长剑的范蠡,并肩站在台下队列侧方,静静看着罗长风。
罗长风从左至右扫视了一眼,精气神比之年余前大不相同的剑士们,沉声道:“弟兄们,你们已学成吾之剑法,且都有了三分火候。”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尔等如今领悟的剑法之奥妙,不过吾之一二,日后在教习同袍之时,自己也需勤加修习,切不可自满。”
“都记住否?”
五十名剑士抱拳齐声喝道:“谨遵将军教诲。”
罗长风缓缓点点头,道:“很好,如此,便归营吧!允你们休沐三日,三日后,开始大练兵,本将军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剑法传给所有剑士,不得有误。”
“是。”
剑士们集合归营,罗长风走向笑吟吟看着他的阿青与范蠡。
范蠡对罗长风抱拳笑道:“长风,恭喜了,如今你总算可以卸下肩上重担,好好休息一些时日了。”
罗长风脸上化开一个欣然的笑意,看着阿青道:“是啊!已经许久没有陪阿青牧羊了,从明日起,我又陪你牧羊,给你讲故事,你说好不好?”
阿青欢喜万分,娇声道:“当然好呀!你们等等我,我去把羊儿赶回来。”
阿青说完,便开心的蹦蹦跳跳往小树林去了,范蠡看着阿青的背影,叹道:“阿青还是这么活泼可爱,一点都没变。”
罗长风笑了笑,道:“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呃……”范蠡错愕的瞥了罗长风一眼,他这个春秋时期的古人,自然无法理解罗长风这个后世人的思维。
罗长风将阿青宠上了天,保护得太好,家里一直是青母在打理,什么都无须阿青操心,也什么都不必让她管,不让她被任何俗务侵染。
阿青每日的生活,就是赶着羊儿去林中放牧,然后到练剑场看罗长风教剑士练剑。
中途她会跑回将军府,给罗长风取来可口的饭食,其他时间,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坐在那看罗长风一天,她也甘之如饴。
嫁做人妇一年有余,阿青却与未成亲前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那般,如同一个快乐的小精灵。
罗长风希望,她能一辈子都保持着这种状态。
“长风,你以后不会当真就每日陪着阿青牧羊吧?”
罗长风反问道:“我还需管什么事吗?”
范蠡哭笑不得的道:“你好歹还是剑士中军将,怎么也得管管那五千剑士吧?你也不怕日后别人唤你‘牧羊将军’。”
罗长风嘴角一弯,道:“牧羊将军又如何?我这一生,只为阿青而活,等助大王成就霸业,我便辞官归隐,每日里就陪着阿青牧羊放歌。”
“况且,那五千剑士在没有我这个中军将前,不也好好的吗?一切照旧便是,有我没我,区别不大。”
范蠡怔了怔,他沉默着与罗长风并肩走出了练剑场,不远处的甲士们已在开始拆卸帐篷,在此守了一年,终于可以回营了。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范蠡回过神来,轻叹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长风,以越国如今的力量,你觉得我们还要多久能灭吴?”
罗长风想了想,断然道:“最多两年,两年内,剑士剑法可成,灭吴契机必现。”
罗长风的两年是保守估计,毕竟那五十名剑士,每人要教一百人,多少会拖慢一些进度,但是也绝对要不了两年。
范蠡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