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闻声一惊,转头望去。
只见村口数十名头裹黄巾的汉子手执刀叉棍棒,款步而来,为首一人白白胖胖,面上似笑非笑。
“教中小帅!”李二狗见那白胖之人头上黄巾与众不同,不由惊呼出声。
他虽居邺城乡村之间,但并非毫无见识。只因邺城乃魏郡治所,离雒阳不过七百余里,人口数十万,乃是冀州有数的繁华城市,亦是太平道的发展信徒的重要基地,常有教中重要人物出没。
李二狗身处此间,对太平道人员结构,自然略有耳闻。
太平道自大贤良师张角以下,有大医张宝、张梁,为教中高层;又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信徒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上万人,设渠帅,小方六七千人,设小帅,为教中中层;往下又有弟子、道徒等。
似李二狗、王寡妇这等外围信众,更是连道徒都算不上。
“果然有点见识!”白胖之人闻言,放声大笑,“你这村夫,要不要跟着你孙大爷混呢?大爷可收你为座下弟子!”
此人乃是太平道在青州一带的小帅孙仲,奉张角号令前来邺城举事,路上腹中饥渴,遂来到附近村落,正好听见李二狗之言。
如今太平道起事在即,在孙仲看来,人手自是越多越好,何况眼前这乡民,眉眼间还透着一点机灵劲,因此不惜出言招揽。
李二狗一听,先是眼神一亮,就待点头答应,随即悄悄瞥了王寡妇一眼,赶紧摇了摇头。
在他心中,王寡妇的地位,显然更在太平道弟子之上。
“哼~!”孙仲本以为自己出言招揽,对方当即就会感激涕零,拜入座下,不想竟被当场拒绝,他羞怒之下,转头望向王寡妇。
但见眼前农妇虽是一身布衣钗裙,却难掩婀娜的身姿,一张鸭蛋脸面,也有几分动人颜色。
“嘿嘿~!”孙仲素来贪花好色,荤素不忌,当即起了邪心,他瞥了李二狗一眼,“这妇人可是你的娘子?”
李二狗摇了摇头,见孙仲面露邪光,似觉不妙,又慌忙点头。
“管不了那么多哩!”孙仲邪心既起,再无丝毫顾忌,“这妇人,归你赵大爷所有啦!”
话音未落,已是踏步上前,要将眼前农妇揽入怀中。
李二狗见状,愤然前冲,却被孙仲身后的黄巾弟子、道徒抓住,踢倒在地,反应迅速,手法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孙仲一把将王寡妇搂在怀里,见她兀自躲闪挣扎,不禁嘿然冷笑,“你这妇人,如若不从,本大爷就宰了这村夫!”
王寡妇悚然一惊,停止挣扎,孙仲哈哈大笑,“这才对嘛!”
他一把抱起王寡妇,就待进入院门。忽有一道劲风袭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双膝已经遭受重击,轰然跪倒,接着手中一轻,妇人已经不见。
“好一个太平道妖人!”场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头戴草帽,脚登素履,腰悬长剑的剑客,王寡妇惊骇未定,站在他的身后。
“韩龙!”孙仲看清来人,险些魂飞魄散,“孙某本是无心之过,家中尚有娇妻老母,还请壮士放过在下!”
“无心之过?”韩龙嘿然一笑,眼神凛冽,“当年韩某一时手软,放过尔等,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妇人女子遭你毒手,今日就了结你这条狗命!”
“如今我太平道起事在即,大队人马齐聚邺城。”孙仲见求饶无用,转而威胁起来,“你若杀我,大贤良师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大可放心!”韩龙不为所动,哂然一笑,“你这恶徒不妨先走一步,那张角随后就到!”
于私而言,他与师弟陆翊数年来追查弑师凶手,已有眉目,种种蛛丝马迹,矛头直指太平道于吉、张角师徒,岂肯善罢甘休。
于公而言,当今天子固然昏庸无道,太平道上下却也并非良善,不但不事劳作,还一面勾结外敌、祸害边地,一面蛊惑信众、欺男霸女,自然不能熟视无睹。
“去死吧!”孙仲眼见软硬兼施俱都无用,对麾下弟子、道徒一使眼色,挥舞刀叉棍棒,一起攻上。
场上忽有白虹贯日而出,剑芒过处,尸横遍地。
“此间大乱将起!”韩龙掏出一袋铜钱,扔给李二狗,“你二人若无去处,可至雒阳城中,投靠上东街史道人府上,只需提及韩二郎即可。”
面对太平道这个庞然大物,韩龙与陆翊选择了不同的复仇方式,他不在乎太平道将来如何,只想亲手取走于吉、张角师徒的性命。
李二狗一手钱袋、一手甲子符咒,与王寡妇四目相对,恍若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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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冷月山庄。
前院演武场上,吕布一矛击退高顺,有些索然无味,罢手不战。四周二十来名陷阵卫尽数倒在地上,虽无伤残在身,短时间之内,却无再战之力。
“沧月仙子何时归来?”吕布将长矛掷回兵器架上,向站立堂前观战的司马貂问道。
自年前抵达山庄,吕布遂逗留此地,每日与沧月饮酒作乐,度过了一段难得的欢快时光。不料元夕之后,沧月忽然带着杜玉蝉不告而别,只留下高顺、司马貂及陷阵卫相陪,并让吕布在此等待音讯。
吕布闲来无事,难免寻高顺、陷阵卫交手打发时间,可惜庄内空间不足,无法与全体陷阵卫争锋,仅高顺和二十来人,实非吕布对手。他本有意与众人到庄外尽情一战,却被高顺、司马貂拒绝。
自沧月离开,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