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妈妈手执玉梳理着王妃的青丝,垂着的眸子明明暗暗:“气坏了自己可怎么值当的。”
“妈妈说的是,和那贱人生气,不值当的。”郑媛嘴角勾起温雅的笑意,玉指轻理发丝:“爷都看赏了,我这个做主母的自然也不能漏了去,妈妈你开小库房把前儿王爷给的血燕和那对白玉凸雕缠丝花手镯取出来热热闹闹地送到澧兰院,华妹妹得了爷宠爱,是她的福气,合该满府上下去道声喜的。”
“···是奴才这就去。”
···
澧兰院
青雁看着庆妈妈和那一溜小太监出了澧兰院的大门,直接沉下了脸色,想着自己曾经对王妃的评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当初眼瞎的自己:“主子,王妃这是想把您架在火上烤啊!”
“烤就烤吧,我自从进了定王府之日起,就注定和这满府的女眷站在了利益竞争者的位置,除非我死守着这个院子一步不迈,否则,都是如今这个境况。”莯妍扬了扬头,示意青雁把礼盒送进小库房,准备回屋再眯一小会儿,转身的时候眼角扫过院墙的青瓦顶,嘴角轻勾。
···
谢行修本来想下了朝就赶紧回来瞧瞧那丫头是否平安,没想到却被皇上给一留留到了晚膳结束,是擦着黑出的皇宫。
华安院书房
谢行修一回府就进了书房,连朝服都没换,就把赵申叫了来。
等赵申事无巨细地报告完,谢行修挥了挥手,看着赵申悄无声息的离开,扫了眼垂着脑袋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模样的崔德,心里火苗蹭蹭地往上涨,然后又想到这两天在澧兰院他从未体会过的生活,心里的火气就呲的一声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字水似的,全灭了个干净。
谢行修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第一次后悔,或许,当初不应该这么的‘来者不拒’。
‘利益竞争者么?争的是什么?爷么?’
想到这,谢行修忍不住嘴角轻勾,起身大步往外走:“去澧兰院。”
“嗻。”
“妾请王爷安。”
“起身。”谢行修蜷了蜷手指,又一次握住了那双交叠的手,肤如凝脂、软若无骨、温似暖玉。
“谢王爷。”莯妍在谢行修主动扶她起身时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这位今儿晚上是来训她的,不过,瞧他这态度,似乎没有被她的‘话’气到,就算是气到了,现在也绝对消了,恩,看起来谢行修目前对她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她的底气还是很稳的嘛~
“爷晚上可用过膳了?”莯妍熟练地上前挎着谢行修的胳膊。
“用过了。”谢行修注意到莯妍瞬间暗下来的眸子和仿佛瞬间无力气来的步伐,把刚刚的话在脑中转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这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一副受欺负、受委屈的模样了,是因为午前王妃的事儿不开心,想要跟他上眼药?
“可是···妾还没用过。”
谢行修看着垂着眸子的小丫头,想着赵申的话,这丫头不是午前早早就用了点心的么?不是天还没黑就叨叨着要叫膳的么?怎么都到这会儿了还没吃?
谢行修不解地打量着身侧轻晃着他的胳膊的莯妍,不过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什么都没有问,直接下意识摆出一张严肃脸,然后没过一会儿,他就注意到小丫头望着他目含期待的模样。
谢行修隐隐觉得自己好想摸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这个答案好像不怎么靠谱,犹豫了犹豫,还是轻声问道:“现在叫膳,爷···再陪你用些?”
“就知道爷对妾最好最好了。”
‘怎么爷就···最好最好了?不知羞。’谢行修看着一旁满脸满眼笑意地跟女婢报着菜名的小丫头,眸中划过不解、诧异、温柔,不过,望着就这样就很快乐的小丫头,他是既惊讶于她的好满足,但是,依旧不得不说,他现在整颗心里都满满涨涨的,甚至对以后的日子开始有了淡淡的类似与期待的情绪,期待身边有她的日子···
“主子,该起了,今儿是十五,是去德安院请安的日子。”赵妈妈看着最近似乎有往‘觉包’方向发展的主子和明显支持并护着主子成为觉包的王爷,是又好气又无奈。
“恩~”莯妍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一会儿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自从谢行修在回府第四天宿在澧兰院起,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每晚她都是窝在谢行修的怀里睡觉的,对她来说,有安心的人待在身边,让处在这个不怎么熟悉的时代而略微失眠的她,睡得更香更甜了,但是,其她院的主子们,怕是就睡不怎么好了,积攒了这么多天的怒火,今儿天看见她不撒出来难道留着过年么!
最重要的是,她也要趁这个机会把心中的猜测百分之百的确定下来。
“主子,今儿穿哪件?”
“取那件月白绸水红镶银边的交领衫和胭脂色绣祥云仙鹤的马面裙,外面罩着那件象牙黄的撒花对襟缎面半臂。”
“哎~”
莯妍一出了院子,正遇上诸玉苑的苏滕妾和梁贵妾。
“妾苏氏见过侧夫人。”
“妾梁氏见过侧夫人。”
“两位妹妹快起。”莯妍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僵,这两位一位比她大十一岁,一位比她大八岁,这声妹妹她叫的是真心虚啊~
“谢姐姐。”苏滕妾起身后也不往莯妍身前凑,一身水粉静静地垂眸而立,端的是娇似芙蓉,可是她今年已经二十七了,在现代这个年纪虽不算小但也绝对算不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