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站起来,想到门口再试试看能不能喊到人,却一脚踢翻了刚才随手放在一边的白玉瓶。
她灵机一动——刺客随身带着些伤药也不奇怪吧?
她赶紧捡起瓶子对着光看了看,没有药名;犹豫了一下,这才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闻了闻。
川芎、归尾、生地、白药…都是些制作伤药的上好药材,但这药还带着一股奇特的异香,她猜不出到底是什么。
也罢,这是他自己身上的药,若有不妥也当他害人害己,自作自受吧。
她从瓶子里取出两颗,用手碾碎了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又将刚才脱下的男人的里衣用匕首裁成条,环身一圈紧紧扎住,这绷带虽然沾了血但聊胜于无吧。
眼见渗出的血渐渐止住,男人的呼吸也平稳起来,安碧云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目光所及男人宽阔的背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红得发烫也不敢再看,转过身去默念着医者不顾男女大防,假装专心地研究手里的药瓶。
白玉似的药瓶沾上了些自己手上的血污,她用袖子擦了擦,瓶子在炎热的夏夜也触手生凉,算是个稀罕物。
这么好的药,他到底是谁呢…
安碧云想起他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似乎能想象出他黑色面罩下冷漠的神色和刚毅的嘴角,但即使好奇她也并没有打算去探探他的真面目,毕竟为了活下去,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蜡烛早已燃尽,安碧云终于听到身后先是传来几声隐忍的痛呼,接着就是细细簌簌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
“醒了?”她回过头,入眼一片白花花的ròu_tǐ,她赶紧重新扭过头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男人捂住胸口爬起来,他方才内伤激荡加上失血过多一时间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赤条条的躺在地上,面罩还在,背后的伤口也被包扎的完好,没有初时的疼痛难忍。
他看向安碧云,月光下娇小的背影发髻散乱衣衫褴褛。
但很多年后他想起她,脑海里浮现得还是这一副有些狼狈的样子,指间沾着自己的血,耳尖微红局促不安。
他勉强支撑着起身,毫不犹豫的一个手刀就劈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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