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还三碗不过岗呢,喝你几碗酒,路都不让走了么?”少女做了个鬼脸。
“自然不是,只是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别看现在还好,再喝几碗,你可走不好这路了。”店小二也笑了笑,解释道。
“不怕不怕,再拿些酒来!”少女笑出一个梨涡,丢下几枚铜板。
店小二见少女饮了酒虽有些咳嗽,但神情自若,心中微微放下心,又筛了两碗酒,递了过来。
“咳咳!”少女又咳嗽起来,皱着小脸,勉强将这酒喝下了去。
顿时,她小脸蛋上升起两朵红云,面色熏然,更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憨。
“还不够,再拿点酒来。”少女犹豫了下,皱皱眉头,又道。
“呃,小姑娘,你钱不够了。”店小二看了眼那少女,说道。
“嗯?那算了。”少女微微一怔,又吃了几口牛肉,便直接站起,往外走去。
“哎,别走啊!”店小二急忙叫道。
“怎么了?”少女回头问道。
“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虎妖,晚了就出来伤人,这几日已经坏了几十条大汉性命。官司如今也无能为力,只是教往来客人,结伙成队,于巳、午、未三个时辰有高人护送过冈,其余寅、卯、申、酉、戌、亥六个时辰,不许过冈。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时分,我见你走都不问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间歇了,等明日高人来了,一齐好过冈子。”那店小二说道。
“呀,还有高人来?那我更要去了。”少女面色一变,似乎有点着急。
“那我话已经说到,你要是出了事,我可管不着。”店小二皱了皱眉头,也翻了个白眼。
这小姑娘虽然漂亮,但又跟他没半点关系,这店小二来来往往的行人见得太多,心肠也有些漠然了。
况且一个大姑娘,咱家又不是开黑店的,硬把她留下来,也不是个道理啊。
店小二想。
“这位姑娘,敢问一句,你是不是姓武?”陆明见那小姑娘走到门口了,想了想,张口问道。
“咦,你见过我?我叫武清儿。”那小姑娘立马回头望去,眼珠咕嘟转了转,走到陆明面前。
“你要去找那虎妖的麻烦?”陆明笑了笑,问道。
“嘘!”武清儿神色大变,急忙用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面,轻轻呼了口气。
“你没喝够酒怕打不过它?”陆明又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喝酒才能……”武清儿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一分警惕。
“正好我也想过岗,但这里的路我不怎么熟悉。你如果带我过去,这锭银子便算给你的带路费。”陆明神情依旧淡然,但从怀里随手摸出个银锭递了过去。
“哇,好啊好啊,没问题没问题!”武清儿神色大喜,满口答应下来,将银锭攥在拳头里。
“那走吧?”陆明笑了笑,问道。
“等等,小二哥,你家酒不错,这银锭都换成酒,灌满这葫芦就行,我带着路上喝。”武清儿犹豫了下,又蹦蹦跳跳跑到店小二面前,递上了银锭,从背后掏出一个空空的大酒葫芦。
“小姑娘啊,你跟陌生人出去,千万别喝的烂醉,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上门的生意也不至于不做,店小二慢慢给她灌满了一壶酒,又找给她几个铜板。
“谢啦!”武清儿高高兴兴接过酒葫芦和铜板,想了想说:“我武功厉害的不得了,没有人能打我主意的。”
“呃……”话说的这么直白,店小二反而有点怕得罪人,偷偷瞅了眼陆明,见他神色淡然,才放下心来。
“走吧!我就是本地人,路可熟啦。”武清儿对着陆明招了招手,率先窜出了小酒馆。
“好。”陆明点了点头,慢慢跟了上去。
“长得还人模人样的,希望不是登徒子吧,不过现在登徒子这么有种的么?虎妖都不怕了?”
店小二嘀咕了一句,又蹲在酒店门口,默默等起南来北往的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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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说起来,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武清儿边走边灌酒,不多时就喝了大半葫芦酒,武清儿黛眉微皱,走路也摇摇晃晃起来。
“我叫陆明。”陆明回道。
“嗯,两个字啊,真是好名字,写起来方便。”武清儿似乎有点羡慕的样子。
“你喝多了?”陆明怔了怔,摇头问道。
“哎,跟你说啊,我是个武魂觉醒者,其实很厉害的,去了朝廷也能当个小官。”武清儿打了个酒嗝。
“嗯?这么好?可是看你挺落魄的啊,酒都喝不起。”陆明习惯性开始补刀。
“你不懂,当个官有什么好的?整天阳奉阴违,欺上媚下,没点自由。”武清儿随口道。
“听起来你当过一样。”陆明笑了笑。
“村里说书人不都这么说的么?他还说从前有个王爷,是真武大帝转世,一个人带兵抵挡了辽狗的军队,还亲自上阵把辽国主帅活活打死了,功成身退,连王爷都不做了,就是觉得当官无聊。”武清儿又打了个酒嗝。
“还有这种事?”陆明回忆了下宋史,觉得没有什么吻合的地方,摇了摇头。
不过想来是乡间说书人自由发挥,以讹传讹,陆明到也没放在心上。
两人说说走走,又过了三五里地,到了一间败落的山神庙。
“喝的差不多了!”武清儿松了口气,望着酒壶里剩下的几口酒,犹豫了下,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