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散席后,李克敌和同行之人在宫门口分开,周冲牵着雪玉等在那里。
“将军饮酒了,不若走着回吧?”周冲闻见李克敌身上酒味,说道。
“无妨,慢些走就是。”李克敌接过雪玉的缰绳,抬脚准备上马。
就在此时,一个醉酒之人从墙根冲出,踉跄的扑向李克敌,李克敌身手敏捷,一个转身躲了开去。
“大胆狂徒!竟敢对我家将军无礼。”李克敌还未看清楚是何人,周冲抢先发难,抬起右脚一脚踹了过去。
乌歇手筋被废,腿脚还算灵活,后撤两步想着应该躲开了,可谁知周冲身高异于常人,腿脚也平常之人长了半尺,这一脚实实在在的踹在乌歇身上。
周冲的力气可比常人要大得多,乌歇被这一脚踹的倒飞出去,他只觉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刚一落地便翻身起来,双手撑着地面呕吐起来。
等到乌歇将胃里吐个干净,酒也醒了不少,阿图这时也从后面赶了过来。
阿图扶起乌歇,焦急的问道:“大王子,可有受伤?”
乌歇刚在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出来看到李克敌,酒劲上头一时冲动,现在酒也吐完,醉意也消,知道现在刚与大汉和谈,不能因为自己一时鲁莽而前功尽弃,忍着痛说道:“我没事,刚才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觉。”
阿图看了看李克敌等人,又看到乌歇身上一个硕大的脚印,心里也清楚发生了什么,既然乌歇不想闹大,自己也要以大局为重。
阿图不着痕迹的帮乌歇掸掉脚印,向李克敌告了声罪:“李将军,多有得罪。”
周冲却不愿放过乌歇,要冲上去拦住两人的去路:“我呸,番邦小人果然不通礼数。”
“周冲退后,不得无礼。”李克敌喝住周冲,又对阿图说道:“阿图使者,是我手下无礼。我看乌歇王子醉的不轻,阿图使者快扶乌歇王子回去休息吧。”
阿图冲李克敌道了谢,扶着乌歇走了。
“将军,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上来就要对你动手?而且我看先前那人看你的眼神充满杀意。”周冲不认识乌歇,连连问道。
“他们是匈奴人,刚才要偷袭我的是匈奴大将乌歇,被我擒住押回京城来。如今大汉和匈奴和谈,他便留下来下来作为质子。”
周冲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说道:“将军,我听人说匈奴人生性狡诈,他们说议和,能信吗?”
“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议和对大汉来说有利无弊,他们若想利用互市搞什么小动作,我镇北军也不是吃素的。走吧,回府。”
周冲力大无比,比之前以猛力闻名的陈石虎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为人豪爽讲义气,对李克敌更是言听计从,十分忠心,所以李克敌也愿意和他多说两句。
周冲牵着雪玉,又问道:“将军,刚才我与那什么王子过招,他浑身绵软无力,不像是能什么悍将猛将啊。”
“之前擒他时,他连杀我十数名兄弟,我便挑了他手筋,穿了他琵琶骨,如今他已是半废之身。”
“怪不得我一脚就把他踹飞了。”
李克敌闻言,心中暗笑,谁中了你一脚不得飞几尺远。
二人一路回到镇北将军府,周冲上前叫开大门。李克敌依旧住在李老夫人在世时给他安排的房间,两人各自梳洗睡下。
第二天一早,王淮就带了两道圣旨前来。
李克敌叫人焚香沐浴,准备接旨,被王淮拦住了。
“这一大早的,李将军就不必多礼了,皇上知道将军的一片忠心,李将军面向皇城叩头谢恩便是。”
李克敌顺势跪下磕了三个头:“卑职谢皇上恩典。”
王淮将圣旨交给李克敌,笑眯眯的说道:“皇上说了,将军不日就得回北疆,让太常寺挑了最近的吉日,就在将军府布置新房,不知李将军何意?”
“卑职但凭皇上吩咐。只是这将军府前不久刚经历血光之灾,怕怠慢了公主。”
“这倒无妨,叫人从里到外收拾翻新一遍就是了。皇上也问过公主,公主说她不怕,便是有那不长眼的小鬼,有武安侯和历代将军镇着,也不敢作妖。”
李克敌眼眶有些湿润,公主竟不嫌弃将军府死过人,愿意把这里当做成亲的新房。
王淮看见李克敌的神情,又说道:“说起来,还是公主提议在将军府成亲的呢。皇上问公主想在何处开府,公主说她是嫁入李家当媳妇,又不是李将军入赘,就在镇北将军府成亲就行了。”
“还请王常侍替克敌向公主致谢。”
“李将军客气了,老奴一定把话带到。对了,这是按公主府规制配备的侍人和婢女,将军府的老人就让他们继续在将军府荣养,活儿就交给他们干就行了。”王淮指着身后的侍人婢女说道。
“卑职谢皇上恩典。”
王淮走了,留下一众侍人婢女。
一众侍人婢女看着大门口还挂着白灯笼,房檐下还挂着白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看似主管模样的侍人大着胆子问李克敌:“将军,不知府内该如何布置?”
“成亲时将门头白灯笼白绫摘下,只将我住的院子按照新房布置,其他地方一应物品不得挪动分毫。”这是义父义母,奶奶的宅子,李克敌住在这里并不是想占有,只想留得原样,以追思义父之情。
侍人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应了一声“喏”。
李克敌将一众侍人婢女打发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