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若凝视着那道背影,忽然想起来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她不过也是和其他的女孩一样的五六七八岁,却是顽劣到了头疼的地步。
东瀛临海,因此早春的菩提杨柳也生得比较早,大街小巷都是已经下过雨湿润的。她趁着父亲外出偷偷跑出去,因为是不谙世事,所以被那摊子上的老板栽赃说是偷了东西。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平民百姓,又听闻这摊主似乎和某位大人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好好的看热闹罢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把她围起来,她起初还能够用自己以前学过的一些防身术制服一两个,到后来就力不从心了。她蜷缩着身子挨打的时候,听到一个温雅的声音,似乎在和老板争论着什么。最后记得的,仅仅只是墨修言年少时候的微笑,别怕,坏人已经被我赶走了。
这些年以来,师兄一定很累吧,因为自己不喜欢被束缚,所以无论是大事小事都是师兄帮着自己处理了,他就像一个永远都不会累的依靠一样,静静地站在自己的后面,保护自己,保护整个给他家的温暖的寂云宗。
叹了一口气,苏锦若竟也不清楚应该说什么,若是那些被虚度的年华重新回来,她一定不会像当初年少时那样的轻狂无知,只是可惜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如果。
“你怎么了?”祁寒楼问,嗓音和之前一样的情绪,只是那双眼睛当中蕴含着情绪,不一样了,晦暗如重重的迷雾。
她回神,轻轻的挽起一抹笑,说,“没事。”
祁寒楼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所谓的没事,她脸色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了,似乎有些苍白,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轻轻挽起的笑,明艳动人。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虽然说自小和她相识,但是也不代表着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够劝服她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倔强。
顿了顿,他说,“如果你身体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休息一下。我就在旁边,你不用担心,如果有人找你的话,我会叫醒你的。”
苏锦若愣了愣,似乎想起来,很多年以前也有同一个人跟她说过一样的话。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和曾经的那个人不一样,一笼白,一抹红,两种不同的语调,又怎么可能一样啊。
这么多年了,我不是早就放下了吗?突然想起来,居然还会…心痛呢。东方子珩,上辈子,如果我们遇见过,我想我们一定是擦肩而过,因为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她说,“不用了,我不累。”
“也是。”祁寒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摸摸她的发,冰凉沁人的舒适,唇角笑容一如往昔,“当初那个大闹东瀛帝都的寂云宗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累呢?”
重提往事,她难免有些尴尬。
“那都多少年以前了,你居然还记得这般清楚。”
不是说我记得清楚,而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祁寒楼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