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川郡主说的是,凉虞郡主可是未来的祁王府的世子妃,自然而然是比之我们这些深闺女子有些过人之处的不是。待会儿比试的时候,宁家芜蔓自是不敌的,还望凉虞郡主手下留情呢。”
湖蓝衣裙的姑娘说,若是没有方才的表情,的的确确是一位佳人了。
苏锦霜撇了她一眼,语气颇有一种打发的意味,“你知道就好了。”
此刻的雪衣少女完全都和平常乖巧的模样不同,简直就是从刺里面爬出来的浴血玫瑰,见人就扎,毫不留情,真是教人好生没面子,就是比如这位姑娘,再好的教养到底也是受不住这样的语言,然后随便寻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家常话,便悻悻的走了。
“阿霜,你太不知分寸了。”苏锦若看着那穿着湖蓝色的衣裙的姑娘离开,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弹在苏锦霜光洁的额头上。
“哎呀。”苏锦霜抱怨了一声,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看见了对面的人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便是气势低了下来。她撇头看着那宁芜蔓离开的身影,说,“阿若姐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那宁芜蔓字字句句里面都是别有深意的,偏偏你还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顺着她的意思说。如果刚才不是阿霜开口了,她都要爬到你的头上去了。”
说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苏锦霜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说,“而且…阿若姐姐,你明明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就变了呢?阿霜真的好怀念,以前的姐姐。”
苏锦若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思及昔年,唯一只剩下的,大概就是那些鲜衣怒马的回忆了。
素衣墨发的姑娘行走在大街小巷的灯火繁华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月色下打家劫舍,劫富济贫。飞扬恣意的眉眼望过来如今,却已经变成了风轻云淡。那个时候,她还是一身素衣,后来倾心于那一抹白衣胜雪,为了能够站在他身边,才褪去了素衣淡雅如画,换上烈火红妆,因为这样的话,站在他的身边,或许更加般配。可是,无论再怎么努力,东方子珩终究还是冰冷的站在云端之上的神祗,是绝对不可能低下腰,捡起她的红豆啊。
她想,大概无论过去了多久也永远记得那句话吧。
“家国未平,子珩从未想过儿女私情。”
他认真严肃的说出这番话,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那雪白的颜色,竟然是那样的伤人,她以为他是不讨厌自己的,否则为什么会当自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的时候,偶尔总是会望过来,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年少时候的迷惘,从来就不是所谓的喜欢。
她望向某个地方,似乎又看到了东方子珩白衣胜雪的身影。
师兄,这就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其实应该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国未平,他若真的说是对这个家国未平有什么挂念的话,早就应该在那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中就已经请命下山了,所谓的家国卫平,其实不过是一个能够拒绝她的理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