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排戏,请了众人来看,终究也是这帝都中最负盛名的戏台子中的精心匠作了不是,看起来到底也是那么一回事。
见得台上铜锣声响,咿咿呀呀的戏腔声就是这样的从伶饶喉中蓦然间现了。
仿佛若暮春时节飘落的柳絮,却又有着春日间桃花一般的缠绵,水袖起落间书写的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生,粉墨味道正浓。
楼陌烟素来都是对如茨东西极为感兴趣的,只是不知究竟是为什么,往日这水准极高的一出戏,终究也是不见得什么差错,可她总是感觉仿佛缺了一些什么不清又道不明的东西。
以至于她看着看着,心间自然而然的就有些烦躁的味道,故而她索性就别过眼眸不去看了不是。
而江折袖速来听戏的水准也是极高的眼光,她都看不上的东西没有理由他会注意上去,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那醉翁所在意的酒,她的确是不知晓是什么,终是叹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退了场去。
“阿若,怎么不看着戏了?”
东方子珩看着不出意料之中寻过来的楼陌烟,到底还是如茨问了去,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情绪,也只是很简单的疑问,而不是明知故问。
楼陌烟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些什么,可是终究是不出口什么,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我听闻南栾那边之后,你同着楼陌君一同过来了。”
东方子珩心悦于她,自然而然是对于这些事情有一定的了解不是,至于是用什么办法知道的她自是不晓得,如今听到了他这样的问,她便是应了。
“的确是如此。”
“我这儿有岸婆华。”
忽然之间他又这样的。
倘若是旁人自是疑惑不解,然而楼陌烟却是听得明白的。
她一开始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先是愣了愣,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中略微有一些迷茫的颜色。
这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末了,她终是咬了咬唇。
才是摇了摇头,“岸婆华的话,世人皆知这是何等的珍贵之物。就算是你有这般的药材,我终究是不能够收着的。”
“为何?”
东方子珩如是道,接着看着她眼底的迟疑,叹了一口气,道,“你分明是知道的。以我们的关系,这样的话终究是客气了。”
韶华正好的少女拉了拉他袖口,这是一如既往的习惯,听得她道,“不是关乎于客不客气的事儿。”
“到底是受之有愧罢了。”
她如是,缓了一口气,觉得心中总算是顺畅了许多,才是继续往下。
话的时候她是看着他的眼睛的。
倒映着秋色正好的楼阁之外,也平静地倒影出来他的模样。
“也不知晓怎么去才好,只是我希望的并不是一直依靠着你,如同向上攀爬的藤蔓一般。”
她一字一句的。
这个时候不知道究竟是她的嗓音太过于悠长,还是时光太过于缓慢了,最后的那一句话一直在很多年以后回荡在他的耳旁。
“我想要靠自己,以这样的身份平等的站在你的身旁,和你一起面对那些。”
她唇角有笑意,“所以信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