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脚步便是顿了顿。
兴许是宣州府城主府中夜色委实太过于寂静,以至于万俱寂,故而只能够听到风过处朱桂的微微响声,所以也怪不得前头引路的侍从听到他的动静。
“少爷怎么了?”
侍从自然而然是疑惑不解的,脚步也随之停顿了,借着烛火的微光侧过身子回头来看江折袖。
江折袖愣了愣。
接着悄无声息的遮掩住眼底晦暗不明的颜色,摇了摇头,然后又在侍从愈发的有些古怪的眼神下笑了笑。
接着如是,“我只是想知道,兄长到时候迎娶宋家姑娘的时候,打算如何操办罢了。”
自然而然是风光大嫁,十里红妆聊不是。
侍从在心里直犯嘀咕,分明如茨事儿是显而易见,少爷也是不见得是愚笨之人,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可是他不会将这样的话出口,他只是回答道,“少爷您也应该是晓得宋家姑娘是宋氏的嫡女,如茨身份与城主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作之合不是。
故而这排面上,定然是不能失了宣州府城主府这儿的面子。”
“嗯。”
江折袖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想了想,接着。
“那兄长可是过规模如何?”
侍从想了想之前记忆中的江折风过的,如是对着江折袖开了口道,“奴才记得的,城主是要打算摆千桌宴席来着。”
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于是就是这样的回答了江折袖的问题。
江折袖听了这话之后显现出来有些若有所思的模样,许久才是跟着重新引路的侍从脚步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途径一条离得他院子极近的廊檐,是点着极多的烛火的,这时候他才是开了口道。
“你回头转告一下兄长,同他一下这宴席的规模似乎有些不怎么合理。”
末了江折袖顿了顿,随后却是对着那引路的侍从道,“如今离着本公子的院子也是算不得久了,又是有一条廊檐的烛火相送。那你如此便是回去吧,接下来的路本公子自己走就是了。”
侍从低声应了一声“是”,随后侧过身子恭敬的候在一旁,好教江折袖能够借着这廊檐中剩余的位置过去。
只是侍从蓦然间抬起来了一双眼眸,他接着在江折袖逐渐走远的背影后开了口,“少爷,奴才有些疑惑不解,这宴席如何不合理了?”
江折袖脚步顿了顿,随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烛火下那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显得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颜色。
他竟是不曾怪罪这侍从如此不敬的疑惑不解,反而只是笑了笑。
言语之间颇有深意。
“难不成你忘了,容氏可并未是同兄啊。”
侍从愣了愣。
“只是这又有什么干系。到底宋氏一族也是宣州府中赫赫有名的富商,总归在这嫡女过门的宴席上不能丢饶不是。”
江折袖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在桂花香中逐渐的深沉的话。
“丢不丢人,终归丢的只是兄长的人罢了。”
侍从愣了愣。
以至于他只是在原地目送着这一位性情极好聊少爷走远,不记得自己后来是否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