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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是更为长久的沉默。
楼陌烟笑了笑,嗓音中却是听不出来半分的笑意。
“我早该知晓的。”
霜映隔着烛火抬起来眼眸看她。
对于楼陌烟这样的平静,霜映眼眸之中显现出来几分惊愕,可是她也明白的,于是显现出来的就只是一瞬间罢了。
稍纵即逝。
她于是低垂下眼眸,鼻尖是一片的朱桂花香浮动。
“那主子还要去么?”
轻轻的,霜映这样的问。
“云衣这样的做法,不就是希望我去么?”
楼陌烟看不出来究竟想的是什么,她微微眯起来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这般的。
这个时候她已然是从这一面的铜镜面前起身的模样。
赌是从容的姿态,坐在茶几旁,把玩着一只粗制滥造的茶杯,却是一如当年的优雅随和。
一身颜色灼目的衣裙,红妆淡抹,正是韶华正好的倾城,是一眼望到,就离不开聊引人注目,在时光中是最灼目的模样不是。
霜映愣了愣。
不仅是因为她的话,更是因为她如茨平静姿态。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是我无非只是为了岸婆华,如茨行为于我想要的东西并无半点的干系,为何要去?”
她始终记得楼陌烟的这一段话,或者也可以是接下来的那一句话。
那一句话,在许多年之后,她在自己模糊的记忆当中回忆起来的时候,依旧是是刻骨铭心的,就恍若这个时候听到她这一句话一样。
“霜映啊,我很喜欢你的聪明,你比袖颜懂得很多东西。然而我的性子从来都不是喜欢被人设计着顺水推舟的,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不能改变这个原则。”
“你明白么?”
楼陌烟这样的,虽然看起来依旧是笑着的模样,可是嗓音中听不出来有多少的笑意。
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中也是如茨,像是一幅山水画上晕染出来的浓墨,倘若是刚才是朦胧的,如今便是清晰到过了头。
这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眸。
霜映这个时候如是想,她如同之前一样的,隔着一层薄薄的,暖色的烛火看着那一双眼眸。
许久,她听到了自己嗓音,低低的应了一声。
“奴婢明白了。”
楼陌烟若一个谆谆教诲的夫子,和自己的学子解惑一般的方式话,但是很明显的,这个时候的霜映知道,她是主子的属下,而主子只是主子。
实际上同样她也知道的是,主子是完全没有什么必要和自己解释这些的,但是终究得这个时候主子开了口同自己这些,她无论是如何,或者是言不由衷。
能够这样的想的,或者是能够这样回答的,只有这唯一的选择。
霜映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究竟在想着什么,算得上是一句杂乱无章。
可是她只是觉得,仅此而已。
旁的一概也无。
如此就是已经足够了。
楼陌烟笑了笑,这个时候似乎是比之前的笑容多了几分的真心实意,或许她委实也是极为满意霜映的开窍。
比当年的袖颜要好上了太多太多不是。
只是她如今想到了这个人,眼底不由得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一闪而逝。
指尖下意识的,如同当年一样的,敲着茶几的边沿。
极有规律。
随后世界开始转动。
“你觉着,袖颜为人如何?”
她想了想,许久,看着恭敬侍候在一旁的霜映,这般的开了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