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东瀛的?”
他这样问,嗓音听不出来情绪。
袖颜摸不清楼陌君的看法,她对于这一位殿下的所有情愫都是起源于初遇事那惊鸿一瞥,实际上对于他的了解到底除了他的身份之外,就是格外护短的性子了不是。
很多时候袖颜都是通透的性子。
楼陌君作为东宫太子,自然出口的话便是一言九鼎了,她如今的结局已经是免不了放逐到旁的地方去重新开始。
只怕这如今的一番话,将是会成为这来日许多年的一件,仅存的,用以思念的回忆事物了。
她抿了抿唇,可是还是开了口。
“奴婢来到东瀛已经有八年了。”
若是旁人听到了或许还会赞叹于袖颜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驻颜之术,毕竟以袖颜这般的性子,分明就是经过太多岁月洗涤的老狐狸都比不上的精明,倘若不是驻颜有术,到底也不可能是因为未过双十的女子会有如茨谋算。
然而不是。
如今她才十七。
家中四岁遭逢大变,她从一介娇娇女落入乞丐堆里头五年,九岁遇到了主子的身边人,那个时候她的主子还不是楼陌烟。
只能够称呼她为少主。
她从始至终效忠的人从来都是那个雍容华贵的帝妃娘娘,而不是如今即使跌落尘中,也依旧如荒南栾帝姬楼陌烟。
“这样算来的话,你在这儿也待着挺久了。”楼陌君似乎在想着什么,再之后他唇间带起来一点笑意,又有烛火垂落他满身,愈加的衬得少年苍白纤弱的眉眼多了几分君子倾城的风采。
他抚了抚广袖上的的枫叶,嗓音还是淡的,“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袖颜没有打断楼陌君的话。
她只是沉默,她知道他的话还没有完。
是以便是顺水推舟,“殿下客气了,这是奴婢的本分。”
楼陌君不可置否,但是偏偏话从他的口中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不是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本殿下同阿姊初来东瀛的时候你的周全都是看在眼里的,倘若不是这么多年以来的尽心尽力,到底东瀛的势力也不会这般的稳固。”
他虽然的是认可,但是很明显的就可以听得出来,这个时候他是在和她客气。
“你有足够的能力,东瀛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可是明白?”
“是。”
袖颜应了。
很多时候的很多话都已经是无济于事,她反抗反而还会让殿下对于她更加的厌恶。接着袖颜低声开了口,面容上依旧是平静的,“今日之后,奴婢倘若是见到鳞姬,就会和帝姬请辞,如今东瀛的生意已经是步入了正轨,奴婢想继续的为主效力报答大恩,所以愿去西鄢重新建立一个东瀛。”
楼陌君“唔”了一声,看起来有些慵懒,他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对于即将成为帝王的人而言,所谓的忠心和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必要知道,简称而言也可以,只要能够驾驭起来,他自然有漫不经心的机会。
“你知道就好,至于该怎么做的具体事情,大概也不需要本殿下来为你一一仔细的解答了。”
袖颜知道他话中之意。
她摇了摇头,很平静的应了,“这是奴婢的本分。”
然而此本分是否是彼本分,大概只有今的这两个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