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砚自此就在苏家住下,老老实实跟着苏薇学种香菇,苏薇狠狠训了他一顿,又给他详细分析了自家在村中的形势,包括苏婆子和朱桃花虎视眈眈,自己的腿要看,阿章明年要进学,宋娘子和苏蓉几年没做新衣衫都说了一遍,把辛砚说得眼泪汪汪地想起自己在老家种田的爹娘,发誓赌咒不会跟村里人泄露苏家收入了大笔银子事。
辛砚虽然是大家奴仆,又跟着三少爷,但他本是农家出身,虽然有些二愣,干起活来倒是毫不含糊,期间还跟宋娘子和苏蓉下过几次地,苏薇一家人对他都很满意。
苏薇种植香菇本就不是专业人员出身,也没有特别多可以教辛砚的,为了使他感觉学有所成,苏薇把很多种茶的专业术语添加到种香菇中,把辛砚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苏薇是行家里手,渐渐地倒是对苏薇多了几分尊敬,不再把她当做小女孩看待,虽然还是不太乐意喊苏薇师傅,但见了苏薇也会拱手问好,称她为苏姑娘了。
林管事来过两次,见辛砚学得很认真,苏薇也是倾囊相授的样子,感觉很是满意,他盘敲侧击了几次苏薇腌梅子的方法,苏薇只委婉的避开话题,她想的是既然答应把竹上烙画的技术也教给辛砚,那这腌梅子的方法还是留着什么时候告诉张竹生家作为他们竹匣子的补偿好了,反正这梅子做起来也费工夫,自己现在有了种茶的本钱,也就不需要再做这个了。
林管事见苏薇认真教辛砚种香菇,又带辛砚琢磨学竹上烙画的技艺,说了两次见苏薇不想转让,也就没有再提。
这种植香菇技术和竹上烙画本就是苏薇随意想出来的,没有多少技术含量,饶是苏薇尽量绕山绕水地教,两个星期后,辛砚也学成出师了。
林管事赶了两辆马车过来,把苏薇家所有的香菇菌种收罗一空,连窝棚上的草也不放过,一起拉到明水县城去了。
辛砚在苏薇家住了两个星期,跟苏家人也处得熟了,跟阿章感情尤其好,一大一小两个男孩执手相看泪眼,分外不舍。
走时辛砚恭恭敬敬地给苏薇行了个礼,叫了一声:“苏师傅!”倒把苏薇小脸囧得有些红晕。
阿章一直跟着辛砚的马车跑到村口,直到马车不见了踪影方揉着眼睛回了家,苏薇见了取笑他:“之前三少爷走的时候你伤心,如今辛砚走了,你更是伤心,我们阿章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小男生啊!”
“二姐真是的,三少爷走你很开心,现在辛砚哥哥走了,你也一点儿不难过,还取笑我,不跟二姐玩了。”阿章说完不好意思地跑出去找小溪边的阿牛玩了。
辛砚走后,村里不少人都来苏薇家打听,这明水的首富林家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家的少爷和管事来苏薇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村,林皓那豪华的马车也被村人传得天花乱坠,说是皇帝的车驾都赶不上,加之辛砚又在苏薇家住了两个星期,走时又从苏家院子里拉了两大车东西,此时正是农闲时候,村人都闲得无聊,对苏薇家的事极度好奇。
之前见辛砚在也不敢来打探,现在辛砚走了,各种七大姑、八大姨都上门来问,人人都目光热烈,开口就问林府给了苏家多少银子,各种老娘们儿都撮着嘴感叹:“林府嘛,老有钱了!拔根毫毛都比咱们腰粗,蓉蓉他娘,你就跟我们说说他们给了你家多少钱嘛?我们又不会占了你家一分银子去。”
宋娘子是个老实的,不愿意撒谎骗乡亲,但让她实话实说她却也不愿意,就支支吾吾起来。
村里人见问不出什么,又去逗苏薇和阿章,问他家到底赚了多少银子,苏薇见这些老娘们儿的脸就烦,自己家艰难的时候也没见这些八婆伸出援手,这会儿又腆着脸来问东问西的。
她心里厌烦,面上却带了甜甜的笑容道:“我家哪有什么东西值得林府惦记的,不过是自家种了点儿香菇,他家少爷吃着不错,就派了仆人来学而已。他们是给了我家几钱银子,只是大娘们也知道,我爹前些年生病欠了许多债,我最近摔了腿,家里又花了很多钱给我看病,三少爷宅心仁厚借了我家二两银子,我家想着不能老欠着人家,才把家里所有的香菇都给了他们。”
她说完看周围的三姑六婆面上表情各异,又道:“哎,现在那二两银子也给了给我治病的大夫,如今家里没有了存银,我这脚还得治下去,不如阿娘、奶奶们借我娘几两银子,我们家来年还你们。”
众人一听苏薇说起借钱,马上各自找个借口散了,看来这苏家确实没得几个钱,这苏家之前有个生病的苏秀才花光了家底,如今又多了个瘸腿的丫头,这花起钱来更是个无底洞,何况原来苏薇腿好时还能跟萧朗去采药贴补家用,现在这丫头也瘸了,药也没法采,借给她家不是白借了,谁知道他家什么时候能还上。
苏薇见一提借钱,村妇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是人穷底气弱啊,这村里大家都穷,一提借钱,不是真心处得好的,亲戚都成陌路了。
宋娘子见苏薇几句话打发走各种八卦大娘,松了口气的同时叹道:“薇薇,你自从醒来之后这性子真是变得太多了,忽悠起人来一套套的,以后别这样了,做人最重要是诚实。”
苏薇慢点头应道:“娘教训得对,我不该和她们说谎话,我只要告诉她们,苏家给了我们一百两,她们就会满意的回去了,绝对不会想来找我家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