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他们开走了解慕慎留在观星台的车子,还在里面搜索一番,找了些压缩饼干充当补给。
观星台的压缩饼干与纪暖过去吃的是一个牌子的,看到那熟悉的包装,纪暖撇开脸,深深的吸了口气。
西省的受破坏程度比东省严重,单依靠地图没办法分辨方向,他们在路上跌跌撞撞的走了两天,终于在最后一点油用完之后,看到了通往南云的公路。
双向车道已经被各式各样的车给堵死了,一眼望去看不到头,贸然走进这样的废车群里是十分危险的,只能弃车,步行绕远。
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穿着羽绒服在太阳下行走,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哑巴和九井水都忍不住把羽绒服外套脱了,系在腰间,纪暖却始终裹得很紧。
九井水在前面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她停下脚步等纪暖走过来,抬手在她脸上一摸,皱眉:“你又在发烧了,咱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纪暖拂开她的手:“不用,我们要早点去南云才可以。”
“可是你……”
“我已经吃过药了,没关系,走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不过确实比之前那副苍白的死人脸要健康多了。九井水犹疑的点点头,信了她的话。
哑巴也转过身,担忧的啊了一声,纪暖取下他背上的水壶,减轻负重,然后用一种不属于病人的轻快步伐走在前面:“再坚持一下吧,很快就要结束了。”
“啊!”
哑巴追了上去。
九井水看着这两人,笑容渐渐变得苍凉。
就算到了南云,这一切也是不会结束的。
如果觉得痛苦可以喊停就好了,等她醒过来,发现这一切只是南柯一梦,是她趴在校园的图书馆里做的一个长长的梦,那该有多好啊。
公路很长,走了大半天,连一半都没走完。他们停下来吃了点干粮,又收拾了几只丧尸,然后继续背着东西,在大太阳下苦行僧一样往前走。
走着走着,纪暖的背包里响起了滋滋的声响。
她眼前一亮,立即从里面掏出一只滋滋作响的对讲机。
九井水和哑巴都看了过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弄到了这东西。
“滋滋……这里是北区……特……行动……组……听到请……滋滋……”
虽然信号差的一匹,但纪暖知道,这是活人的声音!
她抓着对讲机回话:“这里是纪暖!我们现在正沿着华云公路前往南云!”我听不清楚你的话!但是如果你们听到,请尽快过来跟我们会合!拜托!”
“滋滋……滋滋……”
对讲机的信号灯闪了两下,彻底没了声音。
纪暖看着对讲机,只觉得一阵无力。
她抬头看到望过来的哑巴和九井水,主动解释道:“这是昨天的解慕慎给我的,之前他通过这个和北区部队取得了联系,他死前把这个给了我。”
九井水不安的看着她:“可是,来的人真的是北区部队吗?”
“这是特殊频道,只有军队才收得到。如果能得到北区部队的保护,我们这一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小纪,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事先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呢?”
“我……”刚说出一个字,纪暖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
哑巴立即抱住她,九井水也慌忙上前,抽出纸巾给她擦鼻血:“怎么回事?你的眼睛又看不见了吗?”
纪暖费力的眨眨眼,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九井水和哑巴,她站直身体,勾唇笑了笑,安慰道:“我只是想多加一层保险,只靠我们,我怕……不能送你安全回章西啊……”
“你是在给自己准备后事吗?!我不许!我要你们都活着!我们一起活下去!”
九井水第一次这么生气,她夺过对讲机,愤恨的朝地上摔去,纪暖一把推开哑巴,奋不顾身的扑过去,保护了对讲机。
看到她这样,九井水又气又恨,张嘴就哭:“纪暖!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我……我该怎么办啊……哇哇哇……”
纪暖没想到这个疯丫头居然还敢哭出声,赶紧过去捂住她的嘴:“别哭了!你再嚎两句我会死的更快啊!”
“唔……嗯……”九井水噙着泪,拿开她的手,“那我们约定好,谁也不准死!”
“……好,我答应你。”
“对讲机这层保险也是不需要的,把它关掉!”
“这可不行……万一我们遇到危险,还是要向他们求助的,我可不想死在获救之前。”
纪暖不妥协,九井水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容忍这个对讲机的存在。
她哄的了九井水,却哄不住哑巴。
哑巴知道她带上对讲机联系北区部队是什么意思。
她是真的在准备后事,打算在死后,把九井水托付给北区部队,而不是他。
她……把他排除在外了。
虽然他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说不介意是假的,都已经为纪暖做到这个地步,就算接近她,她也不会把他推开,可是真正想要她的时候,她在哭。
不管表面上她怎样把他当成自己人,实际上,她还是没有对他付出真心,就像她从未告诉过他,她的胸口有子弹。
她宁愿相信北区部队,也不相信他。
还真是让人难过……
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距离太远,对讲机没再响起过,三人继续按照华云公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