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墨誉的书房就在我们新房的隔壁,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便到了。
院子门口的确有人守着,是墨誉贴身侍随,名唤二宝子,看着憨直腼腆的性子,也见过几面,该是认得的。
“少夫人。”果然,他见了我,急忙赶过来行礼。
我辗转一侧,受了半个礼,墨染瞳眸弯弯道,“殿下可是还在书房?”
“是,少夫人。”二宝子眼底澈然不敢直视,微微红着脸道,“夫人请进,只是其他人恐怕……”
我满目讶异,他甚至都没有通报一声就直接让我进去吗?其他人进不得,我便可以堂而皇之随意出入?
流云听了这话可乐坏了,趾高气昂地睨着秋月,“啊哟哟,秋月姑娘今日恐怕还是进不去呢!”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直接闯入不妥,便拒绝了,“还是麻烦二宝子帮我送进去吧。”
可是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出了稀稀落落女人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持着匣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凝眉看向了院子里。
“您不是答应了我,陪我骑马的么,什么时候啊?”女人娇嗔的声音魅惑味儿十足。
“晚些时候吧,啊,真没空。你没瞅着,我都没时间陪你嫂嫂么!”这是墨誉耐着性子大大咧咧的口气。
原来是阮文婧啊!我心中了然。
只见着,院中长廊口两人亲密的身影越来越近。阮文婧直接挽着墨誉的胳膊,巧笑嫣兮,红唇染染轻声呢喃,似乎在抱怨,举手投足皆是小女儿媚态。
墨誉眼底眉梢些许无奈和不耐,扯过阮文婧的胳膊,下颌微抬,说了句什么。阮文婧似乎被唬了一跳,愣在了那里,继而悲恸地闪着眼,委屈地拭起泪来。
呵呵。秋月阴阳怪气地哼了哼,凑到我身边,“怪不得大家都说小姐是最得殿下欢喜的,如今奴婢也是信了,否则怎么进的了这书房呢!”
我脸上端庄表情渐渐凝重,没空搭理她,直接大步跨了进去,高声喊道,“夫君。”
我从未唤过他这称呼,一直都是殿下殿下的喊,可今日,我不得不这么喊出口,让有些人也认清楚现实。
“哟,小姑也在呀。”我假装刚看到阮文婧,客套地寒暄着,拉过墨誉的手,扯到自己跟前,为他理了理竖领,嘴上念念有词,“怎么搞的,一会儿功夫这领子怎么有折痕了。”
墨誉见我突然而至,脸上不由一阵铁色,尴尬搓了搓手掌,轻轻揽过我的腰,问,“你怎么来了?”
“是啊,嫂嫂怎么来了?”阮文婧似笑非笑,阴恻恻地看着我。
我另只手拎着匣子往前送了送,瞳仁染红,情意绵绵地揶揄,“还不是给你送吃食过来了……你…”
“哇,有吃的,给我吧。”阮文婧没等我说完,突然横叉一杠,单纯傻笑,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墨誉一把抢过我手上的匣子,“去去去,要吃找厨娘去,这可是你嫂嫂体恤我辛苦,亲手做给我吃的。”
墨誉话说的忒直白,柔弱美人又是娥眉深蹙,不可思议地咬着唇,欲说还休。我望着真是心坎儿都要融化了,说真的,阮文婧示弱的手段比之容瑶和杨姨娘更加出神入化,冰肌玉骨,情真意切,你若不心软你都觉得愧疚。
我心底感叹一口气,佯装忿忿打掉墨誉的手,嗔怪:“你瞧瞧你,这么小气做什么,不过一匣子吃食罢了,给小姑又值当什么,被母亲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夫妻俩欺负小姑呢。”
墨誉听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却又腆着脸缠我:“回头你可得给我再做一份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知道了。”我哭笑不得再次打掉他毛毛躁躁的手,就贤惠地将匣子递过去给阮文婧。
可是阮文婧气冲冲地盯了我两眼,拔腿就冲出去了。
我望着她从来高贵典雅的身姿如此仓皇失措,有些莫名其妙地回望墨誉:“她怎么了?”
墨誉无所谓地摆摆手:“啊呀,管她呢,她呀,是被母亲宠坏了,大小姐脾气,过会儿自然就好了。”
我附和着笑笑也就乐得没有追究。墨誉自然不晓得自己这个妹妹见不得人的心思,也就不会往歪处寻思,只当这个妹妹无理取闹罢了。
这一日晚间我依旧和前一日那边紧张地躺在床上等着,可墨誉还是一如既往地只是搂着我安然入眠,本本分分,虽然是省了心,可反而愁煞我了。木在床榻边辗转不安,越想越偏,越想越偏,莫不是身子病了,那病了该怎么劝他积极就医呢,讳疾忌医总不是个事儿。这般思虑之后便是第二日起身,整个人觉得头重脚轻,难受的紧。
“这是怎么了,瞧着精神不济。”他进门见我对镜红妆都是苦着一张脸,不解地问。他今日一早便去练拳了,所以此刻早已洗漱停当。
我透过镜面安抚地展颜一笑“无事,无事,不过没睡好罢了。”
“那为夫便效仿古人亲自为夫人添画眉之乐,可好?”他撸了撸袖子,喜滋滋地坐到了我的身旁,兴致勃勃捻起一只螺黛,左摆弄,有摆弄,却迟迟下不去手。
我扑哧一声笑了,抢过他的螺黛,拈酸道:“罢了罢了,就你这磨蹭的劲儿,画到天黑也未必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