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解带,悉心照拂?
邵莹莹简直怀疑,是不是她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
传闻当中睚眦必报,喜怒无常的商界罗刹谢逾白,在大婚之日被未婚妻戴了绿帽,追到逃婚的妻子后,不仅没有对东珠进行报复凌辱,反而对其照顾有加?!
是东珠根本就在诓她,还是那个谢逾白当真是脑子严重走水了?!
邵莹莹不是没有疑心,东珠是不是根本就是也发现了在门口的瑞肃王跟谢逾白,才会说这一番话。
可她又实在不甚不明白。
按照东珠的性子,她是决计不会仅仅只是因为谢逾白就在门口,就说一些违背自己心意的话的。
总不至于,东珠是当真喜欢上了谢逾白?
荒谬,太荒谬了!
邵莹莹感到十分之匪夷所思。
东珠不是有心上人了么?
她不是为了她那位心上人,一心一意,不惜逃婚也要同对方双宿双栖么?
总不至于短短几日的功夫,这两人便处出了感情来?!
邵莹莹是来栖鸾阁的路上,便看见了干爹崇昀领着一位身量修长的男子同样往栖鸾阁方向走去。
几日前,小格格同谢逾白的大婚当日,邵莹莹是见过谢逾白的。
仅凭谢逾白那万中无一的长相,邵莹莹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鹏遥赌坊登报的那则赌局,以及这几日外头的流言,她的的确确是有意说给东珠还有外头那位听。
想想看,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够接受得了未婚妻给自己戴绿帽,且还是闹到了举国皆知的地步。
她只需要再添一把火,令谢逾白心中的怒火更甚。
最好是,谢逾白能够当场提出解除婚约。
一个在大婚当日同情人私奔,又被未婚夫抛弃的放荡格格,到时候岂不是就会成为全璟天,乃至全国的笑话?
仅仅只是做这番设想,邵莹莹便感到无比地畅快。
可东珠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因为谢逾白的追赶,慌不择路,驾马车跑进了深林里,结果倒霉地遇上了百年都未必遇得上的一次深林大火,还在那场大火中受了伤,在姜阳将养了好几日,才被迫动身回的璟天。
如何她问及时,她不但没有对她趁机哭谢逾白的冷酷无情,何以,何以还说了这么一番类似诉衷肠的剖心?
邵莹莹不是没有疑心过,东珠是不是和她一样,也知道这个点谢逾白会来找她,并且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王爷跟谢逾白两人被日光拉长的影子,因此,这番话,东珠是故意说给谢逾白听的。
很快,邵莹莹便否定了这种可能。
以东珠的性子,就算是她知道谢逾白就站在门外,她也不会为了讨好谢逾白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这也是邵莹莹最为嫉妒叶花燃的地方。
身为格格,她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可以直接而又无所顾忌地表达出来,她完全不需要去讨好谁。
不像她,寄人篱下。
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在外头,每次同人说话之前,总得几番斟酌,几番思量。在王府里头,总是得想法设法,尽可能地讨他们每一位做“主子”的开心,在外头,总是控制不住去想,那些人是不是明面上同她交好,暗地里都瞧不起她这个寄人篱下的身份。更担心,祸从口出,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叫人抓去了话柄,传到王妃耳朵里去,回头又该为难她阿娘。
她跟阿娘过得是如此这般小心翼翼,委曲求全。
而东珠呢?
仅仅只是因为她会投生,她一出生就可以拥有锦衣玉食,就可以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邵莹莹实在想不明白,东珠的回答何以同她预先设想地会全然不同。
纵然心底惊涛骇浪,邵莹莹面上做出惊讶模样,适时地道,“照你这么说,听着那位谢长公子的为人不错。”
“嗯,我的夫君,自然是最好的。”
叶花燃自然而然地接口,言语间流露出自然而然的骄傲,神情当中没有半分勉强跟作伪。
听着竟对谢逾白竟是由衷地夸赞。
邵莹莹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除却比逃婚离家前消瘦了一些,眼前之人分明没有什么变化,可她竟又隐隐觉得,东珠身上分明发生了某种她所不知道的变化,
以往的东珠她是一眼就能够看出她的想法来,如今,她发现,却是怎么都瞧不出东珠的心思了。
至少就眼下而言,她根本无从判断东珠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
“东珠,你瞧瞧,是谁来看你来了?”
门外,瑞肃王崇昀感觉差不多听完了墙角,对于叶花燃方才那一番剖心的话甚为满意的他,同谢逾白一起,笑容满面地抬脚迈了进来。
“阿玛。”
“干爹。”
“给王爷情感。”
叶花燃早就注意到了门外站着的两人,见到阿玛跟谢远璧,还是装出惊讶的模样。
她朝阿玛福了福身子。
邵莹莹跟碧鸢同时给瑞肃王崇昀以及谢逾白行礼。
崇昀不无责备地瞥了邵莹莹一眼。
邵莹莹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丝委屈跟不甘。
干女儿始终是干女儿,及不上亲生女儿分毫,瞧呐,她仅仅只是跟东珠说了些外头现在盛传的流言,干爹就不高兴了。
邵莹莹垂下眸子,攥紧的手指,将掌心都给掐红了。
“你来了。”
叶花燃的目光一触及谢逾白,眼底便漾上了笑。
那是一个女子见到心上之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