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本王身子不太舒服,本王刚从王妃那里过来,因而耽误了点功夫,这才来得有些晚了,让贤侄久等了。还请谢贤侄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一迈进大厅,崇昀便是一阵连连道歉。
按说,既知谢逾白是上门来商议婚约事宜的,王妃也应到场才是。
只是前日王妃才在言语上冲撞了崇昀,惹得崇昀不快,至今仍被禁足在她的房间里。为了以免王妃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崇昀也便没有派人去请王妃过来。
说是王妃病了,除却是为自己迟到做合理的解释,更是为何王妃没有一同到场的原因。
分明是故意端架子,听起来倒像是当真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
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诮,谢逾白放下手中的茶杯,弯唇一笑,笑容昳丽,“王爷言重了。既是王妃不舒服,自然是照顾王妃要紧。左右这几日,归年闲居在璟天,闲着无事。既是多余、闲暇的时间,不就是用来等的?”
言外之意便是,无谓的时间,用来等无谓的人,再恰如其分没有。
崇昀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就是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一些。
这个谢逾白,未免太过无状!
倘使现在是大晏,倘使瑞肃王府最为荣耀的时候,何曾轮得到魁北谢家小儿到他的头上撒野!
倘使,倘使……
是的,一切都只是假设。
建立在假设之上的事情,便都是虚妄。
大晏一日不能复国,瑞肃王府便一日不能恢复往日荣耀,才会叫谢逾白这类无状的小儿才能爬到他的头上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
当日韩信连跨下之辱都能受得,他又有什么受不得的呢?
今日他所受的屈辱,待大日大业完成,定千倍、百倍地讨要回来。
崇昀在主位坐了下来。
视线淡淡地扫过谢逾白身侧的四名亲卫,以及其中两名亲卫手中拎着的两大提箱,明明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崇昀是明知故问,“不知今日谢贤侄前来府上拜访,是为了……”
“归年今日前来的目的,想来王爷多半已是猜到了。家父几日前便已拍来电报,催问归年何日归家。是以,在这里,也请王爷原谅归年的直白。归年此次前来,确是为了同王爷商量晚辈同东珠格格婚约一事。”
窗户纸既已捅破,崇昀自然不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面上露出几分尴尬,适时地摆出愧疚的神色,“这件事,是我瑞肃王府理亏。当日……总之,既然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我们自是不好再提。不知就贤侄跟东珠的婚约,贤侄目前是何想法?”
谢逾白给谷雨跟朔月递了个颜色。
谷雨跟朔月便一同走上前,当着瑞肃王崇昀的面,将手提箱给打开。
二十三万的现钞,在任何场合都是足够震撼场面的。
崇昀的家世跟眼界令他当然不至于“见钱眼开”,可对于一心想要招兵买马,光复大晏盛世的崇昀而言,这么一笔巨款,他自是非常心动。
谢逾白手一样,身后的芒种便递上一份纳吉的帖子。
谢逾白从芒种手中接过帖子,亲自走过去,呈交给瑞肃王崇昀,“这是晚辈找人看过的近期内的宜嫁去的日子。倘若王爷、王妃不反对,婚礼,就定在五日后。届时,欢迎王爷、王妃以及世子携世子妃跟两位贝勒或者是其他皇室中人前来观礼。”
崇昀听闻定在五日后,自是喜不自禁,待听到谢逾白提及,欢迎王爷、王妃以及世子携世子妃跟两位贝勒或是其他两位皇室众人前来观礼,从谢逾白手中接过帖子,正打算翻开的他,打开的动作一顿
崇昀将帖子放在了一边,微微眯起了眼,“谢贤侄这番话是为何意?”
不说是皇家格格出嫁,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出嫁,谁人不是新郎将新娘从接出,再迎到新郎家中拜堂?
欢迎他们前去观礼,是怎么个说法?
“归年的意思便是,婚礼的地点,改在魁北,即晚辈家人所居住的应多。也就是说,格格不日便跟归年动身回魁北,待人五日后,良辰吉日再举办婚礼。如此,王爷、王妃,以及世子、贝勒若是想要参加婚礼,自然得麻烦各位来一趟魁北。届时归年定竭诚招待,扫榻相迎。”
崇昀面色微沉,沉默了下来。
他早该想到的。
他早该想到,谢归年绝不是忍气吞声之人。
不在璟天办任何的仪式,直接将东珠接到魁北再举办婚礼,这何异于在是在明晃晃地扇他瑞肃王府的脸面?
难道他堂堂瑞肃王府的格格,连一个应该有的,像样的迎亲仪式都不配拥有么?
侮辱人,都不是这样的侮辱法。
崇昀心知,这个时候,想要保全脸面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一口回绝谢逾白的提议,可是如此以来,也便意味着这桩婚事,定然就此告吹,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东珠德行有亏在先,这个时候,便是再物色其他结婚的人选,除非嫁与他人做妾,否则便是男方肯,男方家中也定然不肯。
放眼承国,能够与谢家架势相匹敌的又有几人?
如此以来,这份折辱,他们瑞肃王府竟是不能受,也只得生生受下不成?
“婚礼改在魁北,本王自是没什么意见。本来,按照原先婚礼流程的安排,也是将东珠接去魁北,再另行拜堂仪式。本王理解贵府迎接需选个良辰吉日的初衷……这样如何,本王想到一个折中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