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自个儿来吧。”
婢女芙蓉还在呢,自己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喂,未免太令人尴尬了。
谢宇轩垂下目光,拿过母亲手中的茶碗,一口闷了。
沐婉君望着那被和喝空的茶碗,露出满意的神色,“放心吧。你大哥不会总是这般顺风顺水的。”
谢宇轩忍着隐隐作疼的脑袋,问,“母亲打算如何?”
沐婉君眼底划过一抹冷凝,“日后,你自会知晓的。”
……
魁北的夏天闷热而又短促,应多的天一天天地凉了起来。
谢逾白逐渐地熟悉了港口同水运的业务,不再需要日日跟进。
他的时间也便稍微能够空闲了一些。
已是立秋。
由新春酒庄掌门人汪新春主办的慈善拍卖晚宴,恰恰是在立秋这一日举办。
巧得很,地点不是在别处,正是汪新春位于洛山的山庄别院。
叶花燃是在马车行至半山腰,听见轰然的瀑布声,转头,她掀开帘子,向马车外张望,一口倒悬的瀑布,映入眼帘。
叶花燃一怔。
才赫然发现,自己要去参加慈善晚宴的地方,竟然就是她一心想要去踏秋赏菊的洛山。
洛山以洛川瀑而闻名于世。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这首诗描写的虽不是洛川瀑布,可也差不离。
洛川的奇伟、壮阔,可是一点也不输诗中的瀑布。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还能够听见瀑布的水流声。
叶花燃看不够,探着头,向外张望,被男人一只手,给捞了回来。
“小格格是不是以为这山路有多平坦?”
叶花燃瞧瀑布瞧得真入迷呢,冷不伶仃地被抱了回去,刚想生气,瞥见男人微沉的脸色,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有分寸的,不会掉下去的。”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诚心为了打她的脸,她话音才刚落,只听马儿嘶鸣,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
叶花燃整个人便摔在了谢逾白的怀里,脑袋撞到了他的胸口。
至此,叶花燃方才有些后怕。
要不是归年哥哥箍着她腰间,按照这冲劲,她铁定整个人都要冲出马车之外。
山路外侧,便是断流的溪涧。
倘若她当真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抱歉。主子,夫人。前头出来窜出一头山羊来。为了躲避那头山羊,不得不及时勒了勒马。主子,夫人方才没事吧?”
谷雨掀开帘子,探了一个头进来。
不期然,瞥见主子同夫人抱在一处的画面,脸皮薄得他当即红了二更。
“无事。”
谢逾白声音微沉地道。
谷雨这会让总算察觉出了马车内的气氛不太对劲。
既然主子说无事,那应当便是无事的了,他又赶紧将身子坐回去,专注地赶车。
“归年哥哥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怪叫人害怕的。”
“害怕?我以为,小格格的字典里,并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为了观赏一个瀑布,将大半个身子都探出车外,是嫌命太长?
“好么。我答应你,接下来不管瞧见什么,我都乖乖地坐好,成不成?不生气了啊。来,笑一个呀。”
谢逾白笑不出。
叶花燃仰脸,飞快地咬了他的下唇一口。
谢逾白睨她一眼,“下不为例。”
“嗯,嗯!”
叶花燃红着耳尖,点了点头。
经过方才马儿那么一嘶鸣,马车这么一颠簸,叶花燃是连掀开帘子都不敢的了,唯恐会惹恼了边上的男人。
只听听着洛川瀑布的水流声,渐行渐远。
“归年哥哥早就知道,这慈善晚宴不是要办在别墅,而是就在这洛山举办,故而,才会邀我一同参加这次的慈善晚宴?今日因公事来了这洛山,如此也算是有一次洛山之行了。归年哥哥是觉着日后都腾不出时间,故而这次借着公事,顺便就把这菊给赏了?公私一并了了。不愧是归年哥哥,这时间安排上,还真是令人不得不叹服呢。
叶花燃笑,笑容那叫一个春光明媚。
敢情,归年哥哥带她出席这次的慈善晚宴,“辟谣”或许不假,不过想来应当不过是顺带的事儿。
估计是日后时间挪不开,这不,趁着这趟参加晚宴,将应承过她的赏菊一事也给了了。
如此争分夺秒,可不令人着实叹服呢么?
谢逾白如何能够没有听出小格格的嘲讽之意?
是在挖苦他不够心诚呐。
“若我说,我先前不知这晚宴是在汪家的洛山别院举办,心里没有存着半点私心,确实是假。事实上,我确实是因为汪新春选在了这洛山举办晚宴,才应承了这次的宴席。而不是,因为应承了这次的宴席,才顺便带了你来赏菊。更不是如你心中所想地那般,只是为了图一个省事。汪新春嗜酒、好菊。他位于洛山的山庄,菊花遍种。历来都是应多之人踏秋赏菊争相要去的地方。花期易逝。我自然愿意日后再得了空陪你踏秋赏菊,可花期不等人。这次,当是我不对。嗯?”
男人往往抱怨女人太难哄。
可女人哪里便当真那般难哄呢?
瞧?
只要她的男人三言两语,便能够轻易换得她把闷闷不乐换一个灿烂笑颜。
叶花燃发现,她现在越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