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花燃微怔。
知晓这其中必然是有一段往事,叶花燃也便不急着问。
她一面观察焦叔如何采摘葡萄,一面自己拿着剪子去剪。
从焦叔的口中,叶花燃知晓了更多的,过去她所不知道的谢归年。
说起来,谢逾白同焦叔一家的认识还是机缘巧合。
当然,这事儿说来话长,还得从谢逾白年少被送出国,之后归国的事情说起。
到现在,关于谢逾白当年为何会被家里人送出国一事,外界一直众说纷纭。
哪怕谢家对外说是谢长公子是对外求学,还是会有消息泄露出来。
传得最广的版本,便是传闻他是因为身有隐疾,才会被秘密送出国。
因此,在回来后,人人都传闻,谢家公子已然是一颗弃子,毕竟没有哪户人家会选一位无法开枝散叶的男丁作为家族的继承人。
以如今谢骋之对这位长子的重用程度,一切看来,不过是谣言,但是事实上当年的确如此。
因为同原配柯绵芳感情不睦的缘故,谢骋之同谢逾白父子之间的关系也便隔了一层。
年纪轻轻时被送出国,父子二人常年不通音信,日久天长,本就淡薄的父子关系几乎等于是形同虚设。
因此,在谢逾白学成归国后,一时间,谢骋之竟不知道该安排长子做什么好。
谢骋之一开始是想要谢逾白回国后再在学业上深造的,可谢逾白当时的国学程度,比现在还远要差上许多,如何深造?
谢骋之不愿外人知道,身为堂堂谢家长公子,竟是连正经八百的国学蒙学都未曾有过,便只好打消了令长子往学术那条路走的计划。
当时,谢家在安丰镇上有租金尚未收回。
谢骋之便派了他前来安丰镇索租。
索要租金,是个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的活计。
倘若是当地的地痞混混,自然是开口索要租金便可,毕竟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可当时谢骋之只派了谢逾白一人。
一个十六岁的公子,长得又那般唇红齿白,那些租户如何会将这位少东家给放在眼里?
寻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谢逾白做到了。
他到了安丰镇,花了点钱,找到当地地痞的头目,但凡不配合给租金的,便将其店铺中东西悉数搬空,若是租铺想开了,肯给钱了,便用钱来将被搬走的货品赎回。如此,一改先前地痞混混动不动就将人打上的暴力收租,且根本无需亲自出面,便将长期故意拖欠租金的租铺的租金给收了回来。
当然,这招对于长期故意拖欠租铺租金的管用,对于那些当真给不起租金用处却是不大。因为这已经不是愿不愿意给,而是当真给不起的问题。
当年,便有那么几家属于实在交不起的租户。
尽管谢逾白在买通那些地痞流氓之前,就事先交代过,不许伤人。若是商家们肯配合倒也好说,可总有一些不那么配合的。那些地痞流氓又不是当真信守君子一诺的主。
交不起租金?
那就砸!
那店铺都给砸了,再动手教训企图出手反抗的人。
这种法子,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若是当真遇上不要命的,那事情也就闹大了。
当时,焦叔一家因为实在交不起租金,被那群地痞混子冲进了家中的铺子。
那个时候,焦叔两个弟弟都已经成婚,一家全靠当时的点心铺子维持着一家老小的生计。
一间点心铺,需要养六、七个大人,两个小孩,日子之艰难,可想而知。
焦叔自然是拼了命,也要护住自家的点心店。
也亏得那时候两位老人均在家里,那日没有在点心店,故而没有遭到波及。
两个弟弟都是怕死的,在那些混子进来的时候,就从后头溜走了,只有焦叔一人面对混混们的拳打脚踢,一点不肯妥协。
那日,谢逾白恰好在附近同人谈事情。
他认出了收了他钱办事的混混头子,自是猜到了,他们闹事的那家商铺,必然是拖欠谢家租金的。
以谢逾白生性凉薄的性子,这个时候,便是焦叔在他的面前被人活活打死,他也不会去出声制止的人。
谢逾白是亲眼瞧见,焦叔那两个弟弟自后门溜走,毫无义气地撇下了自己的兄弟。
谁也不知道谢逾白当时究竟作何感想。
总之,就在焦叔被那群地痞混混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谢逾白终于出声,制止了那帮人。
焦叔就这样,捡回了一条命。
如此不算,谢逾白不仅亲自叫了大夫,给焦叔治疗伤势,之后,更是免去了他们一家人的租金。
“那个时候,在老板出声制止了那群人,当打在我身上的雨点一般的拳头终于停止,在我抬头,见到一袭浅白长衫的少年郎时,我当真以为我自己见到了翩翩谪仙人。”
“后来焦叔应该便知道了吧?根本不是什么谪仙人,事实上,你家点心铺子出了事儿,归年哥哥要付一半的责任。”
“呵呵。夫人猜得分毫不差。是的。老板在替我叫来大夫诊治后,便直接同我言明了他的身份。他直言不讳地告诉我,那帮地痞流氓就是他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