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名酒评级赛事当中,汪家以比分微妙差距,最终险胜来势汹汹的默克酒庄。
比赛现场,霎时被宾客们的欢呼声所淹没。
能够有资格前来观看赛事的宾客们,大都是在应多有着举足若轻的地位的商人。
他们在平时同西洋以及东洋人的贸易往来当中,受尽了不公平的待遇,受尽了各种有色眼光的看待。
但凡稍微有点血性的国民,都绝不会甘心在自己的土地上,对那些居心不良的外国商人们卑躬屈膝。
汪家酒业的胜出,不正说明,他们承国的本土的名酒,一点也不输给那些西洋酒么?!
人们欢笑着,庆祝着。
变故,便是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发生。
先是有人听见一声枪响,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谁开了香槟庆祝。
直到有蒙面的匪徒,冲到了出来,见人就击晕带走,人群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面对危险,人们陡然变却了脸色,无论打扮得多么光鲜亮丽的宾客,在这个生死的关头,惶惶然如被追猎的羊羔,四散奔逃。
汪明真在混乱中,同长子汪相侯一同随人流往外跑去。
“爹,您跑快一点,快一点啊!”
汪明真被长子拽着,往前跑。
可他到底是年纪大了,哪里能有长子的脚程那般快,人流夹裹着他们,有人从后背推了他一把,他的身子便向前扑了过去,额头碰上了百年上的桌角,瞬间破了个口,血色喷涌而出。
半边脸颊全被血给染红了。
因着汪明真向前扑跌,汪相侯也跟着踉跄了一下,他转过头,刚想要抱怨,瞥见父亲脸上的血渍,吓了一跳。
他慌张地转过头,那帮不知何时混进酒店的匪徒现在是逮着人就抓,汪相侯一面猫着腰,一面伸手去将父亲扶起,满脸焦急地道,把嗓子压低,“爹,您没事吧?爹,那帮匪徒马上就快要追来了,我们快点跑吧,爹!”
汪明真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拖儿子的后腿,可方才那么一撞,他实在有些头晕,他是跑不动了,“相侯,你先,你先走。不用……不用管我了。”
鲜血从汪明真的额头流出,顺着他的眼睑往下,他面前睁着一只眼,费劲地对儿子说道。
“爹……”
汪相侯还在犹豫不决,汪明真却是用力地推了儿子一把,“走!”
现场尖叫声一片,有人因为反抗,倒在了血泊当中,生死不知。
汪相侯害怕得浑身都在哆嗦,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也成了一个枉死鬼。
爹现在受了伤,定然跑不快,左右两个人一起交代在这里,还不如他先想办法出去!
汪相侯把心一横,他咬咬牙,“爹,那您,那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啊!等我出去后,我马上找巡捕房的人救你,您等我,您一定要等我啊!”
“嗯~~~”
汪明真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汪相侯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尖叫声,只得把心一横,撇下了父亲,逃命去了。
额头上的血顺着眼睑往下冒,汪明一边眼睛根本看不清,他困难地辨别着方向,跟着人群往外涌。
没了人搀扶,失血过多的汪明真一阵头晕目眩,还未走出多远,被身后涌上来的人群一推,整个人就要摔到地上
一只手臂,及时地扶住了他。
一只眼被鲜血浸染,瞧不清楚,汪明真抬起被鲜血浸湿了半张的脸,费劲地睁着一只眼,声音透着欣慰,“相侯……”
汪明真抬起脸,他额头上的伤口也便一览无遗,汪相泓心里头一悸,嘴里仍是痞痞地道,“抱歉啊,父亲,让你失望了。是我。”
汪明真一怔,“相……相泓?”
没有时间废话。
汪相侯从口袋里掏出了帕子,往父亲额头上一按,“捂好,我背你出去!”
“不,不用了。你不用管我,你不用管……”
相侯是他的儿子,相泓也是,他是个老头子,已经活够了年纪了,犯不着再牵累相泓。
汪相泓充耳不闻,不由分说将父亲背在了背上,“您趴好,别动!”
汪相泓没有跟大家一样,一股脑地前往大门的方向挤,他环顾左右,眼尖的他瞥见了身上穿着酒店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员。
只有在这里工作的工作人员才最熟悉酒店的地形。
没有任何的犹豫,汪相泓背着父亲,调转方向,趁乱悄然地跟上……
竟是当真被他们顺利地出了酒店的后门。
出了酒店,汪相泓没敢放松,他背着父亲,一路奔到了对街,叫了一辆上人力车,将背上的父亲放在车座上,自己也跟着一同上了车。
“哟。这位老爷这是……这是受伤了?可需要去医院呐?”
汪明真额头上捂着手帕,可那鲜血还是渗出了帕子。
听见车夫的声音,汪明真这个时候已经很虚弱了,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固执地道,“不……不……去医院,回,回汪府。”
汪相泓心知,父亲这是在外头受了惊,这才一心想要先回家,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比家要更加令人感到安心呢?
父亲的伤势,可以等回家后,再请大夫来瞧瞧。
汪相对车夫沉声道,“回江春路,汪府。”
车夫也是好心建议,人家既然执意要先回府,他一个卖力气的,自是没什么多余的话。
车夫“哎”地应了一声,“嚯”地起个掉,人力车便在街头跑了起来。
顺当地回了府,汪明